天秀被吓得不轻,魔君衍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是热血澎湃,可他完全不记得,有什么未完成的决斗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天秀如实说道,不只是听不懂,是完全同不懂,彻头彻尾的听不懂。
魔君衍愤怒的拎起天秀胸前的衣服:
“你难道真的忘了!”
天秀举起双手投降,痛感真实的一点都不像是自认为的梦境:
“忘了什么?”
魔君衍双眼中像是两簇熊熊燃烧的烈火,却没有将记忆燃城灰烬,反而诉说起千年前的回忆——
“就让我来告诉你,一千年前——”
一千年前,还没有琼州。有一个国家叫做朝国,故事起源在那番域之地——
番域的菊花遍地肆意,从番域有菊花的种子开始,这里便成了闻名遐迩的菊花城。
菊花,历年来将番域的秋季绽放得如烟花般绚烂。
北方的人们看到第一次霜降,就知道又一年菊花烂漫,其中的不少公子便会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睹一睹。
因为对这些公子们来说,赏天上的烟花早习以为常,而地上的烟花就闻有所闻,见所未见。
大雁南飞必先飞过番域,也是在此时启程,于是这些公子们就像大雁一般,约上志同道合的好友,从遥远的北方日夜兼程地“飞”去,好生气派。
可惜沿途不是阡陌纵横,就是山路延绵,或是河水湍急,怎么也赶不上大雁。
不少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公子见了此景会仰天大笑:“鸿飞御我!鸿飞御我啊!”
可惜今年的菊花城怕是公子们无人问津,不然就是拿生命赏花了。
不是说一朵花一个生命吗?成千上万的落花,盖不住成千上万的亡灵吗?为什么秋风中的血腥味已然掩过了黄色花海的香味?
那吹袭一地的菊花散落成一堆,两堆,几十堆,正在被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仿佛给布料上色一样,只不过用的不再是颜料,而是刀光剑影。
“锵锵”的两下,伴随刀起刀落,剑起剑落,人与花就这样被溅上了殷红,连同殷红的味道一并落地,再被一个个殷红的脚印践踏
最后身虽入土,殷红的味道却弥漫天空,无形地在空气里凝聚成两个大字:战争。
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每一朵菊花,每一片土壤,都大口大口地将这两个字呼吸进去,然后用自己的殷红再加深这两个字的深度与广度。
“是不是连大雁也不忍心看下去,摆成‘人’字,做最后的哀悼?”殷红中的战士们,胸口流着殷红的血,嘴角的殷红也无力拭去。
他们无力说话,只能无力地躺着,无力地看着天空,天空也看着他们,他们身上压着菊花,菊花也被他们压着,他们“睡”在土地上,也会“睡”在土地下,他们只能用最后一口气无力地这么想着。
番域的夜终于来临。黄色花海或许将在几夜后褪下黄色的初装,穿上血红的嫁衣,不过恐怕难以出嫁——这座菊花城回不到美丽的从前了。
西风劲吹,朝王熊赴的营帐已经是所有营帐中最严实的了,账里的烛光还是随风摇曳,左倾右倒,像是小孩子走独木桥,把握不了平衡,一会儿晃到这边,一会儿晃到那边。
而深夜议事不也是个人想法摇摆不定,难以抉择,才让众人权衡其中的利弊吗?
如此想来,围着桌上烛火的四位将领似乎明白朝王遇到难事了。
此时帐中只有四位将军,他们静候了一会还不见朝王,便按耐不住,低声议论开了。
一位体态肥壮的将军率先打破死寂,说:“你们说,朝王为何三更半夜不睡觉叫我们哥四个来?是不是被夫人踹下床了?”
他说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