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怜回到惊鸿楼,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淮墨的形容萦绕在她的心头,从小保护她c视她为亲妹的师兄,声名鹊起c风华绝代的淮公子,以及如今不知羞耻c以卖肉为生的人,如何也无法让她相信,这都是同一个人。
淮怜说不出此刻的感觉,只知心中涌起翻涌的波涛,尝起来却五味杂陈。
她始终没有回头,也许见惯了淮墨光明的一面,才能稍减轻她的痛苦。而若是她回头,她是断不能狠下心来的。
淮怜不知自己是如何走进淮墨的卧房的,待她稍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他的梳妆台前。她颤抖着拿起画笔,就像往常一样,她总喜欢躲起来,偷偷为自己画上旦角的妆容,过一把旦角瘾。
望着镜中的自己,淮怜一时有些错愕。她是有几分像淮墨的,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朱红的樱唇。
她盯着镜中的“淮墨”发了怔,那张脸好像在哭,又似浅浅笑着,她想仔细去瞧,却又看不分明。视线越发模糊,竟有泪从眼眶涌出。
这不正是她许久以来一直想要的吗?为此,她可以不惜手段,蒙蔽他对她的好,去做那样的事情。可当她看到镜中的自己,竟分不清她到底是谁。
她是淮怜,那镜中的又是谁?
她是淮墨,又是从何时起她变成了淮墨?
她走到今天,是成就了淮怜?还是放弃了淮怜,而变成了淮墨呢?
淮怜隐约听到镜中的“淮墨”的声音:“怜儿我不能离开这里”忽而,他又是往日温润的模样:“怜儿不开心吗?是谁欺负怜儿了?”忽而,淮墨换上了截然相反的神色:“淮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淮怜不忍去看,耳边却依旧回荡着他的声音:“怜儿有天一定比师兄还厉害,是最棒的花旦。”语气温柔亲昵,又分明坚定,似乎是在陈述一个正常不过的事实。
淮怜再回过头去看镜中人,竟不再像淮墨了,相比之下,更有几分妩媚风情,朱红的樱唇鲜嫩欲滴,眼角满是盈盈的笑意。淮怜勾起嘴角,笑出声来。
一切都有了答案。
此时已是天明。
她才坐起身来,走到窗边,看到一双人影。一看便知,是陈怀瑾扶起倒在地上的狼狈的淮墨,似与他纠缠了一会,随后,陈怀瑾拉住淮墨的手腕,说了句什么,然后淮墨便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车。
此景落入淮怜眼中,只觉得讽刺。
她确是淮怜。
她能走到今天,靠的绝不是像淮墨那般心慈手软,或是惊人的美色。但她想要的,就要亲手去拿!
淮墨一上车,刚坐下,那个部位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陈怀瑾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装作没有看见,脑海中却又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一幕来。
“怀瑾”淮墨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尴尬气氛,“我会去找份差事不会久留的,你放心。”
陈怀瑾一时有些不忍,却仍是微微一笑:“无妨,墨,你便是久住也无事。”事已至此,他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废人,全仰仗他才能活着。若非与石松孝太那桩生意,他于他便毫无价值。
那么他只能做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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