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寂静。
霍子陵见淮墨爱答不理的模样,也不好继续深谈,不再出声。淮墨本担心失声的事情暴露,倒乐得如此,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霍子陵打量着他,注意到他紧抓着衣角的手,以及浅色的唇上咬下的牙印,眉头一皱。淮墨察觉到他考究的眼神,仿佛身上烙了两个洞来,不自然地回头,对上他的目光。
霍子陵心蓦地一跳。这人的眼睛真好看。清澈动人,像两汪泉水,脉脉流动,仿佛时刻都要流出水来。而他此刻却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透着孩童般的纯真。
而霍子陵却好像是遇到故人一般,心脏飞速跳动着。那双眼睛,似乎无数次在他梦中闪现,以至于每一根睫毛都深深刻在他心底。
“淮公子,您和霍某一位故人很像。”霍子陵开口道,却苦涩地笑了声。连他名字都忆不起,何谈故人?
听到这里,淮墨怔了一下。方才他看清霍子陵的面孔时,也惊叹为何这世间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但他不是,淮墨清楚地记得那人确是死了无误的。
想到那人,淮墨一时有些失神。张了张嘴,无声地喃喃:“阿湛”如果他还在,今日也应有霍子陵这般英俊了。他看了眼霍子陵,那眉眼仍是有几分像阿湛的,而气质却截然不同。
霍子陵是英明硬朗的,眉眼满是军人的刚毅,而阿湛,只是爱哭鼻子的小毛头。想到这里,淮墨轻声笑起来,从嘴角中溢出的却只是轻微的气流声。
霍子陵正要继续搭话,车却停了。到了霍府。随后,其他人陆续到了。淮墨看了眼来往的人,油然而生一股怯意。男人莫不西装革履,女人莫不一身华服,光彩照人。在这里的人皆是谈吐非凡气质不俗,连几个端茶送水的服务生都显得尤其高贵。
反倒是淮墨,一袭素朴的衣衫,在这群华贵的名流之间,显得格外扎眼。当他走进霍府的大堂时,身后跟着戏班同行的几个人,顿时吸引了所有视线。
众目睽睽之下,淮墨一时有些尴尬,而他们审视的眼神,更让他以为自己浑身,犹如俎上之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淮怜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师兄别怕。”可人群中不善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刺痛了他的神经。
“给诸位介绍一下,这是惊鸿戏班。这是淮公子,想必诸位已有所耳闻。今晚霍某有幸请到他们为家父表演贺寿,请诸位拭目以待。”霍子陵看出了淮墨的不安,便站出来为他解围。
话音刚落,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以至于淮墨能够清楚地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请些戏子来贺寿,真荒谬。”“您还别说,那什么淮公子还挺有一套。”“我看他长成那样,不干不净的,指不定暗地里怎样放荡呢。”“这也没有,上次刘继云不也在他那里吃了瘪嘛!”
淮墨听到这里,脸色难看起来,正转身打算逃走,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诶,淮公子。”淮墨回过头来,心骤然一跳。
果然是陈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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