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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有时间要去查查字典(或许,傻笑也是笑吧,我叙述在这儿感到我前面说没见过她笑,那或许是从我过去对她整体上的印象和现在有些遗忘的记忆而言的吧,或许,我思想中从没把凡伊的傻笑c呆笑归置于一个少女的笑声范围吧),而从凡伊眼神目光忽然尖锐的方面来说,是不是代表她长期来精神中压抑的深度层面在爆炸了,你感到她左面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右面是沧桑的老人,中间是青涩的少女

    我是一个医生,不过不是神经科的大夫,是牙科大夫,每当一个个病人龇牙咧嘴走进我的牙科诊所,我想的是又来了一个:

    拔吧!把那折磨病人的痛苦通通连根拔起

    医生,很痛吗?那有什么?难道你没尝试过所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可要命的感触那我拔!拔不拔是你的事,看!你这颗牙c还有门牙左边第三颗,对!就那颗,你痛吗?看!都松了我用长长尖尖的不锈钢牙条轻轻在病人上牙床那颗松动的牙齿上撬了撬,然后,拗了拗都有些松动的整个上牙床,痛吗?痛!痛!这就对了!那医生,这牙拔后要补吗?要补,不补,你整个牙床会松的,你看我这诊所有烤瓷牙,不过,你不适应烤瓷牙,你看你这个烤瓷牙不就松动了吗,你不拔,它甚至影响到和它旁边搭桥的牙齿医生,我不想镶假牙,每天,都要把假牙取下来,很麻烦的你考虑考虑

    每天,都是程序化的动作,我的神经都麻木了

    那个夏天,夏颖(我第二任妻子的名字)到我的牙科诊所来看她口腔中折腾她吃饭c睡觉都很痛苦的那颗牙齿拔牙c那颗下牙床门牙右边第三颗虫牙,一星期后,我给夏颖换了一颗烤瓷牙夏颖是我的病人,开始,我和她仅仅就是一种医患关系,那么多来我诊所看牙齿的人,来了又走了,老年的c年轻的,男的c女的,在我的心中,这个世界就两种人,牙齿好的,牙齿不好的,而来我诊所的都是牙齿不好的人,我是医生,来我诊所的是病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不认识到认识,从一般关系到特殊关系,或许就是一种奇迹,意想到的没意想到的,为什么不是张三而是李四

    我真正认识夏颖的时间是她来我诊所拔牙后的第二年秋天(那个秋天,那次朋友的聚会中,我和夏颖才算真正的认识了),在那之前,来我诊所的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我只有好牙与坏牙之分

    夏颖的声音,那才是我听见的夏颖的声音,那个秋天的黄昏,在朋友的聚会中,我在c我存在,我的存在是夏颖的存在,夏颖的存在是我的存在,那餐桌,那一只只盛满红酒的高脚酒杯,干杯!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嗯嗯,是吗?我礼貌地回应着夏颖的话语(其实,我在心里想的却是,那不过是别人对你的一种礼貌用语,很多场合,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这句话的确是一种社交用语,不必当真),可夏颖接下来的话语就的确不是我思想中认为的礼貌用语了你是在红边门那条街上那叫啥子牙科诊所上班的医生,去年,你给我拔过虫牙去年?什么时候?去年夏天,你哪里还记得我,也难怪,每天,到你诊所看牙的人那么多你上的烤瓷牙还好吧?好!好!好!你贵姓?免贵王,名天成,你贵姓?我吗?夏颖!是聪颖的颖吗?是的,王医生

    和夏颖的认识再平凡不过了,一个拔牙镶牙的医生,一个被拔牙的牙痛患者

    自那个秋天开始,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叫夏颖的大眼女孩,她的额头比较窄,下颌宽,一张典型的洋梨脸,不长不短的一头天生大波浪卷发扎成一个马尾在肩后,丰满高大的个子,像一个在篮球场上的女运动员,随和c亲切,夏颖在我的记忆里就是这样的模样

    多年后,当我记忆的闸门打开,那脑后扎着一束马尾的女孩从地平线上一个模糊的黑点到渐渐清晰的身影,甚至她那张洋梨形状的脸颊上依依可辩的星星雀斑恍如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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