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的后宫出了两件大事,一是宠妃宁氏争宠,不惜落下腹中子,构陷大凉太子。二是傅皇后年前抱恙,卧床不起,无力裁决大小事宜。
加之明帝的身体一直以来都不算好,所谓一手扶持的太子殿下更是与其貌合心不合。
一下子,关系着百姓民生的都撞到了一起,又偏偏还落在年关上,新年出事,是为大凶。
于是北渝的民间,西域的坊市,南疆的流里,就连大凉的街巷之上,只要是占卜的,或是算卦的,你若去问上一句大凉来年国运如何,神棍和道长都先捋捋胡子,震震挂着的旗子,摇摇头,很是惋惜。
你再问上一句如何,他就会告诉你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昨日本是今年的最后一次早朝,奈何小道消息传得迅速,群臣们纷纷起了个寒夜凌晨,穿戴整齐,拿奏本的拿奏本,陈事之人的嘴里便一直念念有词。
堪忧的有,比如近十年不上早朝的朝郡公也来了,带着他的孙子朝华,堂堂走来,尽是巾帼之风。
后面跟着的,还有大理寺卿陆知行,少卿顾誉也来了,揉着一双惺忪的睡眼,脚步拖拉。他被陆知行喝上一声中气十足的快点,赶紧打了自己两巴掌,剁着脚,一骨碌跟上去。
自然,心宽的也有,比如傅家那位国相,不见人影。
听闻傅家的事也大着,似乎是右将军执意要娶位青楼女子,候着的群臣,你一句我一句,戏谑得不亦乐乎
对了,还有宫里紫宸殿里的那位,也是个心宽的。
只是涉及到朝事,市井流言之中又有对他的绵里藏针,于是这霉头就落到了京生头上。
京生打着哈欠,认命地给自家爷端上热汤,张开大口,有气无力地啊声道:“爷,您试试——”
千算万算,漏算了主子可能得早起这一遭。
千不该万不该,凑了那叶公子的赌局,钱输没了不说,当时提着神玩得带劲,后知后觉的疲惫之意更是不得了。
玄翎浸了手,正好,比温烫上一点,是他冬日里习惯的水温。
估摸着朝亖应该能睡得比较久,撇去昨日奔波不说,他的床是真的很舒服,又大又舒服,还特意让京生给换了塞了药囊的枕头,日上三竿,不是问题。
想到就睡在不远处的人儿,而且还是自己的床上,这太子殿下的心情简直好得不行,他挪了步子,看向候在一旁打哈欠打个不停的京生,开口道:“厨娘来了吗?”
“厨娘,什么厨娘啊?”京生低头眯着眼睛,实在是太祖宗十八代长眠于黄土地的困了,他觉得玄翎要是晚个两句话的时间再开口,他可能就要直接睡倒过去了。
等了一会儿,见京生是真的忘了,玄翎冷着脸,凉凉地道:“你是想让朝小姐饿死,还是想让本王饿死啊?”
啥?
“没没没!”对京生最好的醒神药,就是玄翎的“冷眼相向”。
京生赶紧摆了摆手,腆着脸,面上的谄媚几乎能直接挂到眼角,咬着牙卖笑道:“爷,我哪敢啊?”
他真不敢,钱输得裤裆凉飕飕的,他虽不用养家糊口,饭还是要吃的。
厨娘嘛!上御厨那随便拉一个来就是,厨爹也不是不可以啊!
玄翎幽幽地哼气一声,整了整衣服,示意京生将门后的盏灯拿过来。
“爷?”京生仔细候在玄翎的身侧,见他是要自己提灯的意思,不免问了一声。
“昨日输了多少?”
京生讪讪地挠头,说了实话:“身上带出来的十两现银,还有,还有两条裤子,一双南嬷嬷织的布袜子”
玄翎了然,从他手中接过灯,悠悠道:“行了,爷自个儿过去,你去候着朝小姐那的动静,至于什么时候去传膳,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