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大人,前边就是齐院士的府邸了。”苏三步履匆匆,惊讶于朝亖的体力,连走带跑,也不见她有半分喘息,可对他这个只呆在太医院记账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朝大人,咱走慢点成吗?”
也不知齐院士怎么就选了这么一块地,远离闹市,安安宁宁,幽幽静静,隐在寻常百姓家中。
不似堂堂府邸,家宅更为确切。
家门口还立着牌,上面写道:初一十五,施粥;逢天数十,赠药。
朝亖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药香,果然,齐伯伯在家休养的功夫也闲不住。
“不成!这地都要到了,进去再歇!”朝亖其实也走得身上出汗,不过倒是不累,从小跟着叶归尘跑,大了又跟着陆知行和顾誉四处查案,脚力好得很。
朝家教得又好,所以她身上一点也没有大家小姐的骄纵之气。
恣意潇洒,是个女中小豪杰。
“唉,也是苏三不好,应该为朝大人驾车来的。”
朝亖对苏三倒是颇有好感,虽然巴结的意味明显,但是眼神清澈纯净,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问过他的年龄,才知苏三和朝华一般大,于是更不习惯他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但苏三也实在做不到和朝亖以你我相称,索性在她面前改口,以名字自称。
“无碍无碍!”她哪有这么娇贵,再说,坐着马车来恐怕还见不着人。
齐家老头子,只看诚心不认礼数,有时还真是蛮招人嫌的,朝亖想。
“劳烦通报一声,朝家幼子,求见齐院士。”
朝亖看看门前的两个小厮,选了个长得更加憨厚和善的,便走上前,彬彬有礼地请他为自己通报一声。
不料那小厮置若罔闻,还是笔直站着,脊背挺得像石柱子。
“我是太医院的苏公公,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苏三见朝亖态度诚恳,那小厮却默不作声,心里忽然来了气,语调拔高,上前亮明身份。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冷哼打断。
齐院士捋着胡子,手中紫砂茶壶一盏,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带着重重的鼻音,不满道:“小三子!你是不是对老夫挑的人有意见啊?”
“嘿嘿,小三子哪敢呀!”苏三挠着头,有些讪讪,他赶紧挨到齐院士身侧,上前虚虚搀扶,机灵道,“这不是想着能赶紧进去见您,所以语气,不自觉重了点嘛。”
却见在一旁候着朝亖忍不住笑出了声,“亖儿道齐伯伯怎么不肯让我们进去,原来是赶着亲自出来接人呢。”
女儿家子的小气娇嗔,让齐院士颇有些尴尬地老脸一红,拿着紫砂茶壶的那只手高高举起,虚晃到她面前,“丫头,又是有事才来找老夫的吧!”
这妮子,承袭了典型的朝家做派,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宝殿不要脸。
不知今日,又是为何事而来,若再像上次那样和叶家那个不争气的拿自己身子开玩笑骗走一株千年灵芝,他可就要亲自登门,去捅个马蜂窝出来了。
“齐伯伯真是厉害,这掐指一算的本事,难不成是有仙人指点吗?”朝亖没脸没皮,一个劲儿地打趣。
“哼——贫,你再贫!”齐院士气得吹胡子,转身就往回里走。
苏三顾不上心中的震惊,赶紧跟上,暗暗留一眼看旁边的朝亖。
天真雀跃c秀丽婉约之下,是不能一眼看穿的才智潋滟。
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少卿大人,果然是独一位。
也难怪能得深得瑞王殿下的照拂,苏三想着,心里突然激动,抱大腿的心呐,就那么轻轻摇摆起来,跃跃欲试。
“说吧,何事啊?”齐院士让人上了茶,姜末冲开,又是一阵药香。
“好香啊!”朝亖深深闻了闻,想必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