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皇宫,紫宸殿的太子寝宫内,床榻之上,散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朝亖堪堪睁眼,这床太软,睡得她有点腰疼。
懒懒地看了一眼顶上的床帐,她的秀眉忽而皱起:对了,自己犯了旧疾,好像晕了过去,这是哪,归尘呢,她怎么会在这里。
猛地起身,而此刻,朝亖分明感觉到有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腕上,警觉顿起,她迅速抽出自己的手,秀腿一收一提,狠狠给了床帐之外的人一脚。
“啊!”
玄翎刚眯了眼,准备养养精神,谁知头上突然被人一踹,毫无防备,吃痛大叫。察觉到是床上之人的动静,他连忙起身,长臂一伸,单手掀开一边的帐子。
听得一声大叫,朝亖谨慎地挑开一片帘,身子前倾,欲看究竟。
一个朝外看,一个向里瞧,于是两人,隔着一层软纱,四片红唇,蓦然相贴。
一时之间,两人同时呆住,睁大了眼。
挑帘的手失了力,帘子垂落回来,撞上朝亖的半面脸颊,她回过神来,往后一躲,侧眸的视线落在床榻之上的枕头,很快,红了脸。
“朝儿?”玄翎也是退开一步,隔着层层纱帐,见其不语,委屈巴巴地揉着额上的红肿,弱弱开口。
室内安静,冬日的风趁机从窗缝溜进几缕,微微吹动床榻的帷帐,轻薄的几层扬起,带着朝亖的青丝,散开在一方空间内。
“你,你怎么在这?”朝亖开了口,还是羞涩,双手的食指不停地绕着自己的裙带。
“这是本王的紫宸殿,本王不在这,在哪?”玄翎扬手把两边的床帘挂起,抬臂的动作将他的身姿衬得更加的修长,他站着看她,温温地浅笑。
朝亖清眸抬起,对上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朝亖失礼,请殿下恕罪。”说着,就起了身,一双棉袜踏地,有些局促不安。
这般生分,真是让他头疼。
“芷兰殿外,是本王错手伤人。”玄翎唇角勾笑,靠近一步,走到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也请少卿大度,收下本王的道歉。”
“什么?”朝亖被他按着坐下,听他突然诚恳道起歉来,不免疑惑。
“对不起。”玄翎蹲下,轻轻地握住她的脚踝,一手拿着她的足履,说着就要为她穿上,“对了,你和叶归尘,怎么去了芷兰殿?”
朝亖被他的举动一惊,下意识地就把脚往里缩,同一时间,又对上他那微微抬起的深眸,听他问及芷兰殿,眼底抹过一丝闪避。
阿笙被困在芷兰殿,可真如叶归尘所说,她若是想要进去,于情于理,还得征求玄翎的同意。
狠咬了一下下唇,她做了决定,正欲开口,却被突然闯进来的玄琛抢了先机。
“归尘被带走了。”玄琛从正厅而来,步子比平时明显重了几分,眼底的戾气浮动,语气中的怒意掩饰不住。
“什么?”朝亖登时起身,猛然问道。
玄琛状似无意地看了她一眼,看来这就是朝家那位,归尘时常挂在嘴边的四一,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关心叶归尘。
玄翎深幽的眸子眯起,危险的意味不甚明显,看来早上的那件事,并没有结束。
“怎么回事?”他随后走到玄琛面前,开口问道,在腹前握拳的手,青筋凸起。
“今日一早,太医院照例给宁妃送去安胎药,宁妃用完之后却腹痛难止,现在,已经小产。”玄琛声线低沉,心中的怒意稍缓,走到厅中的桌边坐了下来。
“那和归尘有什么关系?”朝亖心急,玄琛的脸色不好看,必定是出了大事。
她匆匆走出去,想起还没正式拜见,虚虚行了个简单的礼,“朝亖,见过瑞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