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刺入他的皮肉。
嘶!疼痛!疼痛感突然袭来。
塞格毫无生气的双眼猛地睁大,一方面是因为突然袭来的痛觉,还有一方面是惊讶于为什么自己可以感觉到疼痛。几乎同时,那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破碎的思维再次拼凑。
塞格抬起头,看向前方。一些黑色的丝状物挡住了他的视野,这些东西似乎黏在他的脸上,有些麻痒感,之前一直低着头,塞格都没有发现这些东西。
他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这时他发现,原来那些黑色丝状物是头发,是他自己的头发。头发已经很长了,将他的半张脸都几乎完全遮盖。
塞格怔了怔,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脑后,能明显感觉到稠密的头发,头发已经盖住了肩膀,他下意识地想要用双手去把头发拢一拢,随后才想起自己已经只剩一条胳膊了,只好垂下独臂,就此作罢。头发居然已经长得这么长了,难以想象自己在这个地方走了多久。
几个月?或者几年?
塞格把胳膊横在眼前看了看,手臂没有腐烂,只有非常细微的枯朽之色。按理来说,像自己这样流逝了所有生机的人,早就该变成腐尸了才对,但自己不但没有腐烂,反而头发还在生长,似乎作为一个活人的身体远转方式仍未停下,那么,伤口是否会自愈呢?塞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伤口还在,没有愈合的迹象,腹腔内的脏器似乎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断臂的截面也没有愈合,断骨斜突在空气中,塞格伸手,把手指探入伤口中。
好痛,疼痛感让塞格的脸抽了抽。他赶紧把手抽了出来,手指上依然没沾上血液之类的东西,他体内仍处于一个血液流干的状态。
为什么,根据头发生长的程度,自己应该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了,为什么自己不但没有腐烂,反而连痛觉和意识都逐渐恢复了?
塞格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记忆还有些混乱,甚至有些记不清自己名字,但只要自己还有意识,就能思考。
他抬起头看了看上方,幽蓝与漆黑两道屏障无限向上延伸,探入了视野无法触及的黑暗中,在很高的位置,塞格可以看见,那幽蓝色的屏障分离出丝丝缕缕,似乎在向着那面漆黑的屏障流淌,幽蓝色的丝线并成一缕,宛如流淌的溪流,在黑色的背景下分外醒目。
这些,与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塞格猜测到,在这个地方,他之所以会在活人和死者的临界点上来回浮动,应该是因为他体内仅存的,宛如残渣般的生机在被某种力量所“拉扯”,如果猜测成立,那么秘密应该存在于这两面屏障之中。
塞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他干脆不继续走了,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头,于是直接就地坐下,等待下一次“活尸化”的到来。
如果有别人知道他仅为了验证猜想就坐等一次活尸化,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一个人可以从活尸化状态下短时间恢复意识,一定会立刻寻找生机来保持自己人类的状态,至少不会像塞格这样干坐着。
但塞格偏偏就做了这种和“冷静”二字完全不沾边的事,完全不符合他平时,或是说生前的行事风格,但在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没有饥饿,没有疲惫,任何负面影响都不存在,塞格静静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终于,意识再次变得模糊,直到完全丧失。
塞格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他抬起手看了看,依旧没有腐烂的迹象,腹间的伤口也没有愈合,心脏也没有继续造出新鲜的血液,不过他的头发仍在生长,除此以外,似乎他身上的一切都禁止了一般。
塞格用右手摸了摸左腰,剑还在,似乎只要触碰剑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