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c黑暗c阴森c死寂,地面上乱石嶙峋,锋利的石头可以刺透人的皮肉。冰寒的风刮过,气流被碎石割开,为这个死寂的地方带来了点点声音。
这里是一条笔直的道路,狭窄而黑暗,宽度大概只够两辆马车并行,地面寸草不生,满是碎石。在道路的两段,是两面散发光芒的屏障。
一面幽蓝,一面漆黑。幽蓝色向着黑色流淌,仿佛那面黑色的屏障在吸收幽蓝色的那面屏障,有些美丽,有些凄哀。
与其说是“道路”,不如称呼这里为“夹缝”更加合适。
“啪嚓——啪嚓——”,脚步声响起,在这寂寥的环境下显得十分突兀。
一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双臂垂在身体两侧,无力的从黑暗中缓缓走来,他赤着脚,脚掌已经被碎石扎得鲜血淋漓,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红色的脚印,但他似乎没有感觉一般,依然一步步走着,仿佛一个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死人。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抬起头,空洞的目光看向前方的黑暗。他的脸色十分憔悴,乱糟糟的头发披在两肩,他的脸很脏,有灰尘和血迹,以及几道有些深的伤口,使他看上去像个人类聚落外的游荡者一般,给人一种枯朽的感觉。
自己在这个鬼地方走了多久了?几个月?或是几年呢?他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记忆变得混乱,像是脑海里的一片涡流,席卷着他的所有记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自己要做什么,甚至自己的名字,他都已经全部忘记,到现在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支撑自己前行,虽然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但是似乎除了继续向前走以外,别无他法。
他在这里的时间已经长到他开始适应这个鬼地方了。种种怪异现象他已经见怪不怪,就像有些时候,他能看见一些白色的光团从黑色的屏障飞向幽蓝色的屏障,那些白色光团内部,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自己死了吗?
他不确定,他只是机械地继续走着,似乎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自己会走到头么?他不知道,并且他也没得选择。
“啪嚓——啪嚓——”,少年垂头而行,时间不急不缓都流逝,夹缝内依旧诡异而静谧,只有偶尔听到的风声还在提醒着他自己仍然保持着意识。
不知道走了多久后,少年发现,脚底传来的感觉变了,没有了那种踩在崎岖地面的不适感。他有些吃力的睁大眼睛,模糊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他看见自己踩在了平整的地面上,脚下不是之前的碎石,而是类似于大理石板一类的石制地面。他的血脚印在平实的地面上拖行出了两条血迹,在灰白色的石面上分外醒目。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随着这个动作,少年的颈骨发出一阵“咔啦”的声响,仿佛随时会断开来。他原本空洞涣散的眼睛散发出了光亮,因为他看见了终点。在前面,就是这条夹缝的尽头。
夹缝尽头,并不是少年想象的出口,也并非完全的死胡同。尽头处,幽蓝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在两色的交界处,伫立着一个苍白如骨的王座,在这黑暗的地方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光芒,像是骨头上的幽幽磷火。
少年再向前走了几步,想看清楚那王座的样子,在这样一个鬼地方,任何与众不同的东西都有意义,说不定这个王座有帮他离开这里的线索。突然,少年的瞳孔猛的一缩,他的脚步生生止住。
他看见,白色王座上坐着一道身影,看身形应该是男性。那道身影一身白袍,坐在那里,垂着头,白色的兜帽遮住了头部,让他看起来和白色的王座似乎是一体的。
他死了吗?少年内心的惊讶稍微减弱了一些,他再次向前走了几步,想看看他兜帽下的脸,虽然他无法想象那团白色布料之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前面那具“尸体”可能会为他带来一些什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