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在容婴体内极为难受,两毒抗争,谁也不让谁。不过容婴的毒血并非俗物,自然高上一等,导致蛊虫不断挤压丹田某处。
容婴将大半身子都靠在楚渝身上,疼痛让他眼前发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淌,沿着脸颊渗入冬衣之中。
除了九岁那次,容婴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疼痛犹如千军万马奔涌而来,数以万计的马蹄踩着他的身子而过,五脏六腑都被踏碎了,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一般。却偏偏不见伤,不见血。
见怀里的人这般样子,楚渝也知道事情棘手了,明明脸颊惨白,握着他的手却像火烧一般。心下一惊“容婴,你怎么了?”
按理说他痛成这样,应该是脸颊惨白,全身甚凉。这般样子,一定是那里出了问题。
容婴颤颤抖抖张开唇,紫色的唇格外恐怖,从紧咬的牙中挤出几个字“回回房”
楚渝二话不说抱起容婴,不过几下眨眼的时间,就稳稳落在了前院,踢开了前门。这次他控制好了力道,恰巧断了门闩,抱着他走进容婴卧房。
这卧房和他预料地倒是天差地别,桌子凳子椅子机子都是上好的红木所制,铺上淡雅的苏绣,放着上好的茶具和文房四宝。一道梅兰竹菊屏风横在一角,上头挂着几件厚衣服。
再看那床,雕工精致的拔步床,里外两层,且不看这雕工一绝,里外都用淡青色床帐遮住,瞧不见里面如何。就这床帐都是上好的针织丝绸,绣着同色的梅兰竹菊四君子,手一触及,就如用涓涓细流一般柔和。
这些东西要是放在中原某个大户人家,不足为奇。可这里是寒竺山,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啊,这婴先生还真是个会享受的主。
不过当下,楚渝没有这等闲情逸致细细观摩,轻轻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一阵束手无措。容婴这般样子来得太过突然,没头没脑的,能让他如何?
再看床上的容婴,佝偻着身子,一手压着丹田,一手掐着某个穴位,想减轻疼痛感。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多少效果,脸上依旧一阵青一阵白。一丝丝因疼痛产生的呻吟从嘴角泄出,混着汗一同埋在被子下。
楚渝点上灯,拿来挂在架子上的毛巾,重新走到容婴身边,替他擦擦脸上的冷汗“容婴,可有好些了?”
容婴调节了一下呼吸,像是耗尽了力气一般,慢慢抬起头,颤颤巍巍道“那个小屉里药”抬不起手,只能盯着机子的一处看。
楚渝顺着他的目光,快步走到机子边,所幸三个小屉只有一个放着一瓶棕色药瓶。
打开一看,大半瓶的棕色小药丸,散发着浓重的药味。回到床边,问道“容婴,吃多少?”
容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就连呼吸都弱地不行,痛感已经慢慢减轻,已经痛到不知痛了。听到楚渝的声音,无力地睁眼,气若游丝地说了一个字,倒。
楚渝一手拖着容婴的脸,一手将药丸慢慢倒入他口中,端过离床头不远的水,喂他喝下。打小家境优渥的楚渝,从没有伺候过人,沿着嘴角流下的水打湿了一小块被子。
这个时候容婴也不在乎是不是不舒服了,脸直接贴着湿的那处。药一进肚子,就化成了水,快速融入血液之中。
蛊虫依旧在挣扎,药丸大大缓解了疼痛,倒是让容婴恢复了一点。
“容婴,你怎么样?”楚渝看着他睁开眼,轻声询问。
容婴看一眼楚渝,没说话,借着他的力坐起,气沉丹田,想用内力将他控制住,却不想这蛊虫原是会吸收内力的。
嗜内力的蛊虫只能吸收他的内力,这样一来,自己的内力用不了,看来只能靠楚渝了。思想至此,容婴抬眸看着楚渝,张嘴带着命令的口吻说了两个字“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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