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渝走到篱笆前,甩了甩脸上的血,虽已经凝固结痂,却还是有一丝丝痒。回头看了看,眼神一眯。
他沿着石路走了不过二十步,就有无数利箭从三方射来,银白色的箭头破开冷冽的雪,带起呼啸的风,没有一丝犹豫。一连几个翻身,才勉强躲开。堪堪站稳,脚边的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突然从地里窜出的利箭划破了鞋子,染红了薄雪。
还是只有一个躲避方向,这些利箭像是有意让他往一个地方逃跑。只可惜,虽无冰冷利器,危险却更胜一分。怀里的人还在昏睡,除了雕裘沾了些许血腥外,没有任何差错。雪越下越大,无声,危险,轻柔,片刻将狼藉埋没。
楚渝猛然后退,铁蒺藜不让他有片刻喘息时间,带着些土和雪,直击向心口。穿破飘雪,速度快极,如凛冽寒风,如脱弩之箭。
退无可退,楚渝转身弯腰,布料撕裂c皮开肉绽声在这静谧之地竟然如此刺耳。堪堪站稳,仍就眨眼的功夫,几根银针又从正面飞来。银针本就细小,没有激起太大波澜,又与雪混为一色,速度过快,怀抱楚淋,完全没有足够的时间供他躲避,也没有多余的手让楚渝拦截银针。
晃然后退两步,情急之下,楚渝双腿岔开放低身子,猛的往后一倒,几枚银针闪着光从眼前飞过。只两枚贴着他脸颊,带起了血丝。
有毒!
这是楚渝第一反应,那针尖一点绿虽然不明显,但如此近距离,看的是一清二楚。楚家兄妹都异于常人,他百毒不侵,她过目不忘。
百毒不侵,按理血自然能解百毒,这对旁人有效,可是楚淋却不管用,依旧治不好她,解不了毒,最后的机会,只在寒竺山。
躲过接二连三的银针,楚渝终是感觉到了什么。再次站定,看着数十根银针往面前飞来,楚渝没有躲,猛的一转身,用后背生生承受着。
不好!是灼心草!
灼心草一触随即发作,叫嚣着流窜四肢百骸。恍惚间,楚渝浑身发热,血液就像地底岩浆沸腾,即将冲出山顶一般。若是旁人,现在已是一具死尸。
楚渝弯腰大口大口喘着气,顿时口干舌燥,只能一个劲地咽口水。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压抑自己想要收紧的双手,硬生生给忍住了。怀里的人,禁不起他的用力。
一刻钟后,才恢复正常。猛发内力,将背后的银针逼出,站在原地没有动,暗器也没有再被触发,这才审视起刚刚走(跑?躲?逃?)过的路。
一旦踏入这药寒居,就只能顺着药寒居士的想法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而刚刚经过的地方,让楚渝心里有了定论——诸葛八卦阵。
每每触及一处,机关就会触发,虽不是万箭齐发,但威力却不较其低。而躲避方向,就是触发的地方。所以,若想阻止,只能站立不动。
既知道其阵,就有解法。
楚家虽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王侯将相,但其家势却能和两者持平。坤鹏山庄侧院放的全是书,关于阵法的书也不少,在这方面,楚淋也是个中高手,两人也时常在一起探讨。所以,对他来说,解阵法实在不是难事。知晓这规律,就有办法了。
不出半个时辰,楚渝有惊无险地站在了篱笆门前。前院杂草丛生,长短厚薄皆不同的叶子上堆了一层半寸厚的雪,不过细细一看,却全是不同品种的草药。就像是拿起种子乱撒一般,杂乱无章。
虽如此,但药香阵阵,清香扑鼻,即使现在心中焦躁,怒火冲天,但一闻到这药香,就像吃了静心丸一般。
清脆的铃声响起,容婴一惊,那人应该早就已经死了,是谁触动了最后的丝线?快步走到窗边瞧了瞧,倒是与来人看了个正着。
篱笆门前,身量八尺有余c身段修长的男子怀抱一人站在雪中,身上的衣裳邋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