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国公主十五岁生辰,当日。
郦檀化着精致的妆容,乌黑的长发一半高高盘起,挽成一个松散温婉的发髻,以一支通体碧绿的梅花发簪固住。另一半长发慵懒地垂在背后c肩头,郦檀着一身艳红的榴花染舞裙,站在华青宫的宫门口,眉头微微蹙起。
为给郦檀庆生,整个皇宫都好生装饰了一番,连琉璃瓦上的灰尘都派人仔细擦拭过。
门口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将大臣送来的礼物搬进华青宫,春莺站在郦檀身边,嘱咐宫人手脚仔细点儿。
郦檀却看也不看这些华贵的礼物,目光始终看着宫门外长长的廊道上,来来往往的宫人,唯独没有她熟悉的身影。
似乎看出了什么,春莺小心问道:“殿下,可是在等白里将军与国师大人?”
郦檀不回话。
春莺道:“国师大人今日想必也十分繁忙,国坛要准备殿下的生辰献祭仪式。白里将军春莺听闻,西境边境的战况十分激烈,只恐怕——”
“不会的。”郦檀道,“他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第白里虽人不正经,却从来没有食言过。
春莺不再说话。
郦檀又站了一会儿,心中颇有些烦躁,“春莺,不知为何,今日醒来,本宫心中便始终有几分郁结之气,总也不能消散。”
春莺一惊,“殿下,切莫胡思乱想。白里将军武功盖世——”
抬手打住春莺的话,郦檀深深叹了口气。
“并非为他。”
“那是——?”
“本宫也说不清楚。”
只是心中有种不安罢了。
“随本宫去拜见父王。”
一切不安的情绪,在看见郦简之后就会好许多。
郦简看着郦檀头上的发簪,笑道:“檀儿从何处得来此簪,与你倒是相衬。”
郦檀有些羞赧,“是权容赠与的。好看吗?”
“我的檀儿从来便是最好看的。”郦简摸了摸她的脸,在郦檀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时,郦简眼中的痛楚一闪而过。
“檀儿今日便成大人了,今后需得更加稳重懂事,莫要再让父王为你忧心白头了。”
“儿臣倒是觉得,令父王忧心更甚的人是白里才对。”
“白里为孤守着万里江山,是孤的大功臣。”
郦檀哼了哼,表示不屑。
郦简对郦檀的心绪简直了若指掌,两人坐在案前,将接待大臣的麻烦事儿都丢给了曹公公去打理。
在悠闲度日的脾性上,父女俩像了个十成。
在郦国,满了十五岁的儿郎女孩便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郦简虽为皇帝,却也不可免俗地担忧起郦檀的终身大事来。
“檀儿心中可有人了?”郦简饮了一口酒,漫不经心道,“若是有了,便告诉父王,父王替你做主。若是没有,父王倒是看好一个好儿郎。”
郦檀额头落下三条黑线。
满了十五岁,郦檀仍是中余初级的灵力,这便说明她再也没有机会去追求更高的境界了,今后在百姓眼中只怕更难堪郦檀都快愁死了,郦简却还不当回事儿。
像是看透了郦檀的想法,郦简微微一笑,说道:“檀儿是我的公主,无需为修炼烦心,此生为父只愿你平安喜乐。将来择个厉害的夫婿便是,守护江山的苦差事,就交予他。孤可舍不得檀儿受苦受累。”
“父王”郦檀简直哭笑不得。
“依檀儿之见,白里当如何?”
“什c什么?”
“白里若成了你的夫婿,想必无人再敢非议你,孤对他也放心。檀儿可喜欢?”
郦檀举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父王,莫要取笑儿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