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发簪比手掌还略长一些,簪头乃是两朵白玉雕刻而成的梅花,花周围支出三段枝丫,枝丫上头又嵌着小巧的白玉花苞,经雕琢后,如凝脂一般的白玉外沿现出浅淡的粉色,将梅花衬得娇艳欲滴。簪身是圆润细滑的羊脂玉,通体淡绿。
“殿下可还喜欢?”见郦檀对着发簪发笑,权容不禁也笑了起来。
郦檀瞥了他一眼,“国师的品味正合我意,本宫便勉强收下了。”
“多谢殿下赏光。”
两人出了华青宫,往中花落走去。
中花落乃是宫中一处赏花游玩之处,经过人为的修建打理,中花落中百花齐放,清泉流水,蜂蝶围绕,一片宽敞的湖面上立着一座凉亭,湖水终年冒着白色的水汽,似仙气一般飘逸。
郦檀与权容坐在凉亭中,正在下棋。
春莺接过宫女端来的茶水,摆在一边,为两位主子上茶。
郦檀心中烦躁的时候就会以下棋的方式来平静心情,春莺心想,殿下大约是还没有从试炼的刺激中回过神来。
试炼之后,郦檀表现不佳,民间百姓对她的不满更甚。
在郦檀醒来之前,春莺就已经机灵地打点了华青宫的上下宫人,谁也不许在殿下面前谈论试炼之事,更不许将民间的言论带至宫中。
大约是少了谈资,华青宫的宫女们都安静了不少,虽然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郦檀却察觉到了异样,只不说明,心中还是沉甸甸的吧。
春莺心中叹了口气。
还有——
殿下您不是说要去向陛下请安么?
郦檀遇见权容之后,大概是把郦简抛到脑后了,她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幽幽叹了口气。
权容放下棋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殿下可有心事?”
“我在忧心,究竟何时国师大人才能输我一局?”
“这一局,臣已输。”
他看着郦檀放下棋子。
“胜之不武。”郦檀撇了撇嘴,“国师下次若再放水,本宫再也不与你下棋。”
权容还是笑容温和,“殿下说笑了,臣确实不敌殿下。”
郦檀一手撑着脑袋,正要说什么,远远地看见第白里步伐轻快地走来,心念一转,郦檀悄然抓了一枚黑棋,袖中翻转两下,抛射出去——
第白里眼也不眨地,抬手一抓,走到凉亭中,将黑棋压在郦檀面前。
“雕虫小技。”
“军中事务处理完了?”
“繁琐之事罢了,无需多管。”第白里看了眼棋盘上的棋子分布,勾唇一笑,“容哥,你这哪里是放水,分明是开了个瀑布,幸而这位笨蛋殿下不瞎,走出来了。”
眨眨眼,郦檀一脸悲愤,伸手将棋盘扰乱。
第白里道:“笨蛋。”
郦檀道:“放肆——!”
第白里不以为意,眼里带着笑意,“你罚我如何?”
郦檀向来拿这痞子没辙,竟然被他牵着鼻子走,“你想如何受罚?”
右手勾着她的下巴,第白里凑近了,鼻息几乎要喷在她的脸上,“罚我——睡你榻前如何?”
轰——
郦檀脸色涨红!
权容似乎看不下去,便拖着第白里的衣领,将他拉开,“白里,对殿下不得无礼。”
第白里好似感到无趣一般,怂了怂肩膀,“殿下一点长进也无,逗弄一下便不知所措了。”
“第白里——!”
郦简甫一步入中花落,便听得郦檀一声怒吼,紧接着是第白里的大笑,什么东西碎裂在地,大约是郦檀恼羞成怒摔了茶杯。
“檀儿与白里自小便是如此,两人当真是一点长进也无。”郦简对身边的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