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永泰至周二年,暮秋。
午后,风卷落叶,漫天飞舞。
从因州通往循州的官道上,一匹黄骠马,疾驰而去。
马背上一个青衣老者,须发尽白,似一张弓,绷紧了身体,仿佛随时会从马背上弹射出去。
黄骠马驰过了一个小山坡,老者轻收了下缰绳,行进略缓,他迅速向四周打量一遍,选择已电闪间产生。
青衣老者勒马向东北方向的大力镇去了。
黄骠马疾驰入镇,老者在镇边随便找到一家无名客栈,将马交与店家喂食,自己也要了些菜饭,狼吞虎咽起来。
不一会,喂马的店家走来对老者说,马已经喂上了,青衣老者瞥了店家一眼,点点头,嘴里塞满了食物。
青衣老者忽然发现在喂马店家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种细微的得意的神情。他立即紧张起来,仔细分析一下,觉得哪儿不对劲,于是扔下碗筷,起身向黄骠马奔去。
黄骠马正低头喷着响鼻舒心地吃着草料,猛见青衣老者过来,立即抬起头竖起耳朵,警觉地晃着脑袋。
老者解开栓马的缰绳,跨上马,抖一下缰绳,黄骠马使劲向前一蹿,却栽倒在地,将老者掼出一丈多远。
青衣老者就势在空中翻身落地,稳稳站住。但见黄骠马四脚已被绑住,“好啊,贼子们,早就埋伏好了。”青衣老者暗暗骂道。
周围已有四c五个肌肉结实的汉子围住了老者。
从店里出来一个衣着鲜亮的中年汉子,略胖,眼睛很毒,边走边拍着肉呼呼的手说:“好身手!好!好!”
老者二话没说,伸手向胸襟内摸索出一个信号弹,中年汉子没想到老者身手如此快捷,忙欺身向前,朝周围的人喝道:“上。”欲抢夺老者手中的信号弹。
此时老者已经打开了信号弹,在几个人中间辗转腾挪的间隙,引燃了信号弹。中年汉子也加入了对阵,但显然他们并不是老者的对手。
尖利的叫声划破长空,然后爆炸成土黄的一团,随即“砰咚”之声传来,大家均仰面观看。
青衣老者此时头晕眼花,栽倒在地,几个汉子才压住他,随即绑起来拖入后房。
土黄的一团在晴空中慢慢扩散,逐渐稀薄地散去。
因州的显界镇,人们也在抬头观看西南天空那一团奇怪的土黄色。
一个年轻壮实的后生,四方脸,浓眉大眼,抬头看了一眼,一眼之后,他立即低头疾走离去。
在镇里的巷道内七拐八拐,来到一个不起眼的院门外,笃笃笃地敲了三下门,里面没有动静。
后生左右看了一下,周围没有行人,他轻推了一下门,门静悄悄地开了。
后生没有迟疑,立即跃入院子,轻轻闭上门,穿过院子,进入堂屋。
他略适应了一下屋内暗乎乎的光,扫视了屋子一圈,屋内的陈设没什么可疑之处。随后看到屋内的八仙桌上,正中央有一个布袋。
他站在那里没动,左右看看,竖起耳朵听听,才走向八仙桌他打开布袋,从布袋内抓出里面的东西,摊开手掌,抓出一把绵密的黄沙。
绵细的沙子从指缝中漏出,他把手里的沙子重新装回布袋,系好。他蹲下来,查看了八仙桌的下面,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他关好屋门,院门,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他到镇上买了些干粮,匆匆奔向循州。
刚出了镇子,天竟然下起雨来。伴着暮秋的风,壮汉浑身哆嗦了几下。
他没有从官道上走,挑捡着小路,深一脚浅一脚,转眼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他想找一个躲雨的地方,放眼均是田野c树木c鱼塘,竟寻不得。只有硬生生地赶路,一天的功夫,才到循州的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