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的最西边,远远地沈清平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竹林里的草庐,竹林掩映之下,简陋寻常的草庐,竹叶婆娑的竹叶中似乎有一股飘然出尘之气。
而沈清平却明白这草庐也不像外表这么平常,实际上黄尊素的父亲黄曰中早年就在这里教书,而且教出了很多名士;然后黄尊素年轻时也在这里教书;而往后如果历史不变的话,在黄尊素被害后,黄家家道中落,黄宗羲也会在这间草庐里教一阵子书。
所以能在这间草庐里教书的都是黄家学问上的翘首者,而私塾里的学生也不仅仅是黄埔楼一个村子的,赵楼c水湾c大姚庄等周边几个村子的适龄孩童都慕名在这里上学,当然这也造成了这里的束脩偏高。
走在曲折的竹林小道里,还没到跟前,沈清平就听到清朗的读书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陈宿列张”
“还没有下课!”
随后沈清平来到书堂的东侧,站在门口静静等待。过了一小会儿就听到一道威严的声音:“放学,未时初刻再来,不得迟到。”
沈大郎残存的记忆里,沈清平知道这位先生叫黄连素,这让沈清平想起了后世一种药物的名字,而记忆里这位药物先生,三十来岁,是一个很古板的人,想到自己来这趟的要求,沈清平心里有些嘀咕。
而在这时脚步声响起沈清平抬头一看,只见黄连素已经走了过来,一身白衣,头上只是有布条束了个卷儿,配合下巴清疏的胡须,显得很随意潇洒,但仔细看他面目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又显的很威严。
“先生。”沈清平急忙躬身行礼。
|“跟我来吧。”
看着沈清平手里提的肉块,黄连素自然明白了来由,淡淡的说了句,便带头往后院走去。
进了院子,东边是三间厢房,厢房前栽了两株梅花,黄连素并没有上厢房,而是到了草庐最东间的一个房间,旁边的那个倒有个后门可以直通学堂。
东间布置清雅,最上方两把圈椅,一个黑漆茶几,墙壁上挂着一副燃荆图,下面左右四把交椅。
“坐吧。”黄连素再次说了句。
而这时黄连素的夫人李氏已经端着茶盏上来了,沈清平哪能坐下,急忙弯腰向李氏行了个礼,说道:“师娘好,学生束脩交迟,望师娘莫怪!”
说着,沈清平将肉递给了李氏,然后掏出了银子,再次递了过去。
“不急c不急。”李氏寒暄着接了。
而黄连素却微微的笑了——君子远庖厨也!要是沈清平直接给他,他一定会给沈清平一些脸色,这也是他把沈清平带到后院的原因。沈清平这样做很合他的心意。
“你先回去,下午来上课吧!”黄连素说着,脸上已经带了笑意。
“是,先生。不过先生,学生家境特殊,所以学生有一个不情之请。”斟酌了一下,沈清平施了个礼,说道。
“哦坐吧,你说?”黄连素愣了一下,端着的茶杯停在了半空。
他愣倒不是因为沈清平家的特俗情况,同在一个村子,沈清平家的情况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他愣住是因为沈清平身上的气质,平常儿童c少年见了他,和他说话时无不慌张c拘谨c语不成句,但沈清平说话时却是沉静如水c不卑不亢!
这份沉静往往是善于思索的人才有,也是心智大开的表现!所以黄连素愣了一下。
沈清平并没有坐,而是再次弯腰,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先生明鉴,家父去世,只有薄田两亩,弟小妹弱,家母又一妇人,身既无力,也不好抛头露面,所以即使交上束脩,如在学堂里读书,我心亦难安,因此学生想请求先生私下教我,如此便可两全,不知先生能否同意。”
这句话是沈清平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