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那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得起肉,所以在农村家家养鸡,为平时的菜品多增添几分味道,也为了多一条经济来源。这不是胡扯,八十年代的农村基本都是如此。
父亲在平头小伙子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矿难去世了。家中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痴傻的大哥和一个妹妹,母亲坚守着心中的执念未曾改嫁,而务农的经济来源,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温饱,所以虽然母亲不曾动摇,也每天都在抱怨。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平头小伙子从小学二年级就辍学在家,帮着母亲维持一家人的生计问题。
那时候的体力劳动十分繁重,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确实有些扛不住,正处在发育长身体阶段的平头小伙子,严重的营养不良。
终于,一年不闻肉味的平头小伙子,那一天和母亲一起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妈,咱们今天杀一只,大哥和小妹也都应该补一补身体了”,母亲果断的轻声回绝他道:“你大哥和小妹可没说过,咱们就这几只老母鸡,等过年再补吧!”毕竟处于一个叛逆的青年时期,平头小伙子感觉心里很委屈,明明母亲识破了自己的小把戏,却也一点不关心自己,于是心思反复发酵后决定用自己的办法吃上自己家里的肉。
晚上平头小伙子起夜的时候,用白天悄悄准备好的毒玉米喂给了一只在睡觉时候被抓来的母鸡。第二天一大早,母亲黑着脸站在犯罪现场,盯着那只被毒死的母鸡出了神。
平头小伙子后半夜一直没睡着,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当他战战兢兢的站在母亲身后,他看见母亲单薄的身影在清晨的阳光里微微颤抖。
母亲终是没有发作,平头小伙子暗自窃喜的在大门外的空地上处理那只被毒死的老母鸡,母亲坐在家里的木凳上抚摸着小妹的头发默不作声。
一阵忙碌后,牺牲的老母鸡被分做两碗端上了餐桌,一碗是母鸡无法煮烂的肉,一碗便是煮烂的鸡杂。
母亲把鸡肉分给了三个孩子,自己吃起了那一碗看似美味的鸡杂。这一顿饭,母亲安详的脸庞仿佛观音娘娘,她满是爱意的看着三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睛里噙满了泪花。
当母亲被推进卫生院急诊室的时候,平头小伙子一只手攥着母亲留下的小纸条无力的垂下,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他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母亲终于还是走了,与其他中毒的人不一样的是,平头小伙子的母亲面容上看不到一点的痛苦,那些被岁月蹉跎的皱纹反而十分舒展。平头小伙子看到母亲安详的样子,瞬间没有了想哭的情绪。
在亲戚的帮助下安葬了母亲后,平头小伙子把小妹托付给了村里的亲戚,带着痴傻的大哥去到外省的小煤窑去挖煤。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几个月之后,平头小伙子的大哥在一次矿难中不幸遇难,作为直系家属,平头小伙子获得了一大笔赔偿金后私了了这件事。
凭借这笔用大哥生命换来的钱,从此平头小伙子开始发际。他先是在镇里组建民工建筑队,然后慢慢的变成了专业的工程建设队,从乡镇到省会只用了短短的二十多年。
当从贫困走向小康生活之后,平头小伙子也变成了平头老板,已经被大鱼大肉冲淡了的口味,突然有一天想尝一尝母亲西去前吃的那一碗鸡杂。
于是他在全省城搜寻一碗他印象里的鸡杂的味道,然而终究一无所获。
有一天他遇见了现在的妻子,于是他成为了二婚,现在的妻子从小浪迹于市井之中,很快便带着他找到了我们的快餐店。说实话,老板并不擅长处理荤腥的的食材,所以这一晚鸡杂面并不十分美味,可是却正对平头老板的胃口。但是无论怎样当过三星级酒店总厨的老板,手艺再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