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们这些从小在蜜罐儿里泡大的熊孩子。”我说,“你呛我老妈一下试试看。”
于晓琴笑,“老妈哪受得了那气呀!”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于晓琴和她爹妈的那种关系,不只是因为对她的宠惯。他们生气起来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你不把我当爹妈,我也不拿你当孩子。但过后就没事了,谁也不往心里去。而我和老妈之间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对方会不开心。不管是爱还是怨,都有些沉重。
“要不说你们就好好惜福吧。”我道。
“我们也就对自己的爹妈使使性子,对对方的爹妈可好着呢。……”于晓琴道。
一看见老妈的电话,我对于晓琴笑道,“老妈这是感觉到有人念叨她了吧?”
“回不回来吃饭啊?”老妈问。
我这阵子不是出差,就是窝在于晓琴这儿逗小月儿。老妈见我一面还得打电话。我心念一动,对老妈说道:“老妈要不我们今天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想起出去吃饭?”老妈问。
“管他什么日子呢,我们想吃就出去吃呗。”我说。
“你们老板又奖励你了?”老妈问。
“是啊,奖励我了。”我笑,心里却一阵酸楚。
老妈还是第一次来‘老北京’。
“好吃不好吃?”我问老妈。
“好吃!”老妈直点头,“人家这羊肉可真香。”
“那我们以后就一个礼拜出来吃一顿。”我说,“好吃的东西多着呢,咱们得挨个儿尝个遍。”
“听听你这口气!”老妈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发了什么大财呢。”
“不发财咱们也能吃得起啊。”我说,“就算一顿二百,一个月吃四顿才八百块钱嘛。”
“八百块钱!”老妈白了我一眼,意思是你也真敢说,“八百块钱都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让老妈把钱花在满足口腹之欲上,那简直比登天还难。用老妈的话说,家里什么没有啊,还用花钱去吃他们那些高价饭。
我发现,我的名字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我老板的口中,不是叫我,而是在和别人闲谈的时候,我上次和李绘怎么怎么,或者,李绘上次给我买那个什么什么,引得齐刷刷的目光都往我身上看。我很是被动,猜不出大老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直到有一次吃饭时,这出戏唱到了。我和于晓琴去得迟了,一进门,华永利就把他的车钥匙向我丢过来,说:“今天你来开车吧,我想喝两杯。”
于晓琴瞪我。
我冤枉!我可怜巴巴的看她。
活该!于晓琴转过头去。
我赌气的看了一眼华永利,听他这意思,好像我们每天都共享一辆车,今儿个你开,明儿个我开。
华永利却已经专注的听起了郑燕儿的讲话。
郑燕儿是携老公前来的,第一杯酒敬完华永利,第二杯接着就是敬给她的局长老公,“……我的老公能欣赏我所有的优点,并且包容我所有的缺点……”
郑燕儿要是转行去教书,一定是个好老师。那条嗓子,浑厚饱满,声情并茂。一个字和一个字中间拉的极开,留出充足的余地让听者去理解消化吸收。尤其是那句‘所……有的’头还配合着由上而下一划,打出一个完美的对钩。
我发现坐月子堪比女人的第二春,凡是坐起月子来的女人无一不是白皙水嫩,珠圆玉润,郑燕儿也不例外。
我盯着郑燕儿,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窘境。无意间看见米峰云在对着我笑。很超然的表情,像是长辈慈爱的看着不懂事的晚辈,又像是过来人同情的看着不知死活的后来人。
米峰云坐在华永利右首的第三个座位,中间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