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正对着的一处院门上挂着白绫,楚霁霖下意识地看了自家舅舅一眼,不明白舅舅兼师父带他来这办白事的地方做什么。
俞馆长走进院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上前,眼里泛着泪花,伸手握住俞馆长的手“你来了”
“我来迟了”俞馆长沉痛地说道,那老妇人同情地望着一间紧闭的房门“大永走得突然,可怜了晓岚”
俞馆长迈步走进灵堂,取出三根香烛对着大永的遗像拜了三拜,楚霁霖学着师父的样子照做,心中虽好奇拜祭的人是谁,却也知道在这种场合不宜多问。
“这是你方师叔”俞馆长轻声说了一句,告诉楚霁霖眼前人的身份。方永今年不过四十岁,哪知竟突然猝死,留下一个孤女无人照拂。方才与俞馆长说话的那老奶奶是方永的姨奶奶,直系长辈早已不在了。
拜祭完素未谋面的方永师叔,楚霁霖随着师父走到灵堂后的一间小屋子,看到一个身着麻衣的小姑娘蜷缩在角落里,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俞馆长心下一抽,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抬手抚着她柔软的黑发,轻声说道:“晓岚,伯伯来晚了。”
许是看到熟悉的人,晓岚的眼睛动了动,抓着俞馆长的衣袖嚎啕大哭起来“俞伯伯,你帮我把爸爸找回来好不好,我要爸爸”
楚霁霖站在门边有点不知所措,他同情这个刚刚丧父的小女生,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安慰她。
茫然无措的楚霁霖试图调转视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无意间回头发现大厅里站着几个身着夹克的中年男子。
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意图,楚霁霖出声提醒道:“师父,有人来了”俞馆长拍拍晓岚的肩膀,低声叮嘱几句,让自己徒弟先陪她呆一会。
楚霁霖眼见师父跟这几个中年男子走了出去,独留他和方晓岚二人独处,一时气氛有些冷场。
就这么看着小姑娘继续伤心下去也不是个事,楚霁霖拉过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我可以随师父叫你晓岚吗?”
少女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你是谁?”楚霁霖一本正经地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楚霁霖,今年十六岁,俞馆长是我的舅舅,也是我的师父”
方晓岚微微一愣,不明白为何俞伯伯来处理父亲的身后事会带他的外甥来。就在楚霁霖以为就此冷场时,听见少女低低轻唤一声“师兄”
楚霁霖一怔“你练武术?”方晓岚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楚霁霖温和地开口“你来了,可以和劲竹的师兄弟们一起练习。”
方晓岚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再看向父亲的遗像,心中暗暗发誓,她要练好武术,继承父亲的遗志。
俞馆长回来见到一副少女望着父亲遗像出神而少年看着少女出神的画面,轻咳一声唤回二人的注意力“晓岚,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方晓岚点点头“收好了,我去拿下来”自接到俞馆长的电话说之后会来接她,姨奶奶便让她提前把东西收拾妥当。
父亲死后她没有直系亲属,在她成年之前,俞馆长作为她的监护人。楚霁霖帮忙把晓岚的行李搬上车,方晓岚锁好门,对着自家院门深深地一鞠躬。
“晓岚保重”年迈的姨奶奶握着晓岚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晓岚嘱咐了姨奶奶几句,跟随着俞馆长上了车。
许是连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撑着太过疲累,现在有了主心骨可以依靠,方晓岚靠着椅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俞馆长从后视镜里看到晓岚的睡颜,低声嘱咐自家徒弟“霁霖,拿个毯子给晓岚盖着”楚霁霖依言而行,只听师父继续吩咐:
“回武馆后你安排下晓岚的食宿,安顿下来就让晓岚跟学员们一起练习”楚霁霖点点头“是,师父”
看来他要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