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喜感觉到癸情绪有恙,想要问问,可还没问出口,癸便抢道:“别怕我护着你。”
而他虽然努力掩饰着,可那不甚好看的面色却无法抑制,揽着喜的臂弯也越发用力,他竟是慌了?
喜怔滞,夏后癸十六岁便亲征沙场,在战场上杀伐决断,以一敌十,何时有过片许心慌?
她知晓这两个神智不清的女子定不是普通的疯子。方才马车路过那女人的尸体时,她分明从车帘的缝隙看到她的衣裳也是女官的式样。
那女人死前想说的是什么?她是大王的什么?
“大王还是不打算告诉喜她们是谁吗?”喜很担忧,小心问道。
第二个了,看样子,不知还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癸的反应那么强烈,实在是太蹊跷了
“她们是”癸自觉很难再瞒下去,可是他若真的告诉喜实情,喜定会生他的气,更严重的,还可能从此不再信他
“是是”他从未如此窘迫过,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喜见他这般,也不忍再强迫他。“算了,大王若实在为难,不说也无妨。”左右,她相信他。
癸轻抚上她的脸颊,面带愧色。“妺喜,抱歉,让你受惊了我定会尽快处理好的。”
车外,乌曹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短刃,极隐忍一般牙龈紧咬——方才死了的这两个女人,都与曾经的“她”一样
一样!
时近黄昏,赵梁已赶到容台回报。
“妺喜,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癸微微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喜心知定是为今日之事,便也不再作声,乖乖等着。
“除了大王遇到的两个,今日在宫里各处还抓到了二十一个,现都关在牢房,是否要”门外廊道处,赵梁正色请示。
癸眼眸半垂,声音冷漠。“都是疯的?”
赵梁颔首。“全部神智不清。”
癸的眼神更加幽冷。“那也问不出什么,都杀了吧,免得以后再跑出来吓到妺喜。”
“是。”
“将她们放出的人,查得可有眉目?”癸又问。
“看守之人皆已为罪自尽,怕是什么也查不到了。”
“放这些关了几年的疯子出来,对我完全够不成威胁,怕是幕后之人针对的是妺喜。”
癸的面上密布阴云,唇角紧抿。
之前喜在“大穆之野”晕倒是一场虚惊,而今日之事却切切实实是有人策划。
是谁?豢龙敏毓?风竹青?还是另有他人?
“可元妃身边有大王护着,还有那么多奴跟着,几个疯女人应当也不能将元妃如何吧。”赵梁仍是想不通。
“赵梁,以我对妺喜的看护,旁人想动她谈何容易?此人并非是要攻身,而是攻心。要知道,这些女人可不是寻常的疯子,她们,可全都是因我而疯的”
袖下,癸双手成拳。
此人要的,是离间喜与他的感情。
“元妃!”赵梁忽的失声一怔。
癸惊滞,骤然转头。“妺喜你怎么出来了?”
乌曹赶忙上前请罪。“大王恕罪,是乌曹擅作主张,请元妃出来的。”
“你!”癸勃然气急。
乌曹又是一拜。“大王息怒!此事既然是有人有意为之,就算大王瞒着元妃,过后那主使之人也定然会想方设法,经他人之口让元妃知晓这其中隐秘,到时恐怕反而会被添油加醋,那元妃与大王的心结岂不更难解开?还不如早早由大王说给元妃听,伤害还可小一些。”
癸见不远处的喜僵直的立着,两只小手紧捏着紫葵送的香囊,双眼情绪复杂的望着他,他略有纠结,随后喟然叹息:“也罢你说得有理你们都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