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冯保的手,去对抗朱衡;反过来又借朱衡的手,去彻查杭州织造局。
朱衡三朝老臣,即便张居正看不惯,也不好找理由拿掉他,那就借冯保的手;而冯保身为内廷首相,即便张居正权力再大,也不敢轻易动他,那就借朱衡的手。
你说这招高不高?
没有相当的政治头脑能行?
面对水墨恒的问题,冯保得意地笑道:“张阁老不仅知情,而且还有怂恿之意。”
“为什么?”
“刚已说过,张阁老想让朱衡致仕回家。”
“难怪冯公公要这么做,敢这么做。”水墨恒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冯公公被武清伯李伟阴,那叫明枪;张居正这一手,才是暗箭呢!”
遗憾的是,无论明枪,还是暗箭,冯保似乎都躲不过去。
这再一次证明了一个道理:再厉害的角儿,甭管你有多牛逼,包括后来权力熏天的张居正,在政治面前,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从白云观回来,水墨恒眼皮子直跳,感觉有事要发生。
……
再说冯保。
武清伯要升侯,工部尚书朱衡不肯移文,这两件事,在冯保的眼中,他觉得朱衡那件事容易解决。
因为皇上毕竟已经颁旨了,皇上颁旨就代表着李太后点头。
太后李彩凤当然看过杭州织造局的预算,感觉高是高了,但一来祖制如此,二来又是为自己儿子做衣裳,也就答允了。
朱衡要跳,冯保谅他也跳不到哪儿去。
除了李太后,还有一个盟友张居正在把关呢?
所以冯保更揪心的是武清伯升侯一事,怎么跟太后开口呢?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办也不成啊!
第二日,冯保不得不找李彩凤,想了一个晚上,觉得必须先摸清这个女人的真实想法才行。
李彩凤赐了座,问:“冯公公昨儿去了白云观吧?”
“是,昨儿是燕九节,奴才前往致祭丘处机。”
“应该很热闹吧?”
“嗯,京城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去,水少保也去了。”
“他也喜欢凑热闹?”李彩凤问及时,丰腴白皙的面颊上不自主地飞起两片薄薄的红晕。
冯保瞧在眼里,说:“幸亏水少保在,否则奴才都不敢回来见太后。”
“怎么了?”
“昨儿国舅爷带着他的公子,也去了白云观,不知怎滴,李公子与东厂的番役干起来了。”
“所为何事?”
“这……”冯保犹豫了一下,总不能说李史故意找自己的“麻烦”吧?但这事如果不坦诚,又怕李太后怪罪,本来自己有理,最后变成无理。
稍顿了顿,谨慎地措辞道:“其实也没啥事,只是为了武清伯晋升的事。”
“那与东厂何干?”
“因为之前武清伯找过奴才,可奴才知道,当初太后亲口拒绝了他,所以奴才也就避着武清伯,结果他们就堵到白云观去……”于是冯保将实情一五一十地禀报。
李彩凤听后,双眉一蹙:“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对父亲伸手要官讨封,她心生反感。
可父亲不死心,如果不妥善处理,恐怕父亲、哥哥、侄子还会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不敢来纠缠自己,就得纠缠他人。
但究竟怎么办,她心里也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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