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人类?殿下?
琴酒维持着抓住小正太的动作,以探究的目光将怒目圆睁, 头发都快气到竖起的半大男孩打量了两遍, 最后选择无视,继续与怀里的皮孩做斗争, 好不容易才从他的小尖牙底下抢过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烤肉, 还被他照着手指一路往上咬,在胳膊上留下一排牙印。
食物被抢, 又咬了人出气的小正太身形灵活地挣出琴酒怀抱,轻轻巧巧脚尖点地。这时,那大喊“殿下”的男孩也冲了上来,扳过他的肩膀就是一通察看, 紧张兮兮的模样,就好像老母鸡千辛万苦找回了被自己不小心弄丢的小鸡。
“紧张什么,我没事。”红发正太气势豪迈地一巴掌盖在他脑袋上, 掌心用力搓了搓他银白的头发。继而一手叉腰,抬眼看向琴酒,舌尖卷起唇角油渍,饶有兴致地笑出了小虎牙。
彼时, 琴酒被自己养着的三只妖怪围了起来。书翁捧着他的手臂用妖力治疗牙印, 小狐狸握在他肩膀处不停蹭他的脸,大天狗烦躁地飞来飞去半晌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索性运起妖力浮在半空, 拿翅膀给他扇风。
“行了, 我没事。”琴酒淡声道, 说归说,倒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只是随意解释道:“他没有用力,否则我这条手臂早被他咬碎了。”
“本大爷可不会为难弱小的人类,恃强凌弱是蠢货脑子进水才会做的愚蠢至极的行为。”揪住张牙舞爪想冲过去揍琴酒的男孩,顺手捂住他刚要破口大骂的嘴,正太按着自己的同伴大刺刺往地上一坐,那张圆鼓鼓的包子脸,愣是把嚣张话语衬出了可爱意味。
银发男孩一贴近他,浑身因怒火而炸起的刺便立刻捋顺了,安安分分坐在他身边被他环着,眼里还冒出了小星星。听到这话,他鼓了鼓嘴巴,虽然有点不开心,去往半个字都没反驳。
琴酒一只手被书翁抓着,只好用另一只手拿起烤肉凑近眼前瞧了瞧。这块放了好几天的烤肉虽未发霉变质,但已变得硬梆梆的,即使让大天狗来啃他都嫌硌牙。当然,只是嫌硌牙,不是不能吃。真要让他吃,他也能三两口嚼得嘎嘣脆,毫无障碍。
妖怪的牙口就是这么好。
移开烤肉,琴酒再次对上正太投来的视线,沿他清亮的双眸往下逡巡,越看,越觉得他和自己记忆中某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妖相似无比。
“你和酒吞童子什么关系?”指腹摩挲两下烤肉干涩粗糙的表面,琴酒冷不防问道。
红发正太眼睛滴溜溜一转,加大力气按住又开始蠢蠢欲动的同伴:“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也问你一个问题?”
琴酒扬了扬下下巴:“问。”
“你是鬼族里哪一派的人?”正太丝毫不拖泥带水,上来就问出了最敏感的问题。
事实上,如果琴酒真是他口中的鬼族里某一派的人,他这句话跟自曝身份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考虑到他的性格,这种直截了当也算一种心机,是敌是友一问便知。
拿眼神丈量正太与自己的身高差,再回忆穿越前见过的那道张扬如火的高大身影,琴酒藏起眸间不自觉涌出的幻灭,沉声回答:“我是人类,与鬼族没有任何关系。”
这正是他想得到的答案。
正太揉乱同伴的白毛,咧嘴笑出虎牙,比头顶烈日更加夺目:“我是酒吞童子,这家伙是我的手下茨木童子嘛,勉强算半个朋友吧。对了,你还有吃的吗?”
大天狗扇风的翅膀僵在半空,盯着酒吞看了两秒,默默缩到琴酒身后藏起来。小狐狸则尾巴一甩,把自己裹成了毛球。
作为同阶级的大妖,他们的状况比酒吞童子好不到哪儿去。为免日后相见尴尬,他们还是低调点好,毕竟身体变小这种事,放到谁身上都不是好事。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