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吃饭回来,刘星野接到宋小毛的电话,得知医院里那个受伤的女人已经醒来了。
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刑事科三小队的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位于警察厅的三楼,屋里摆了三排办公桌,前面两排各有两张桌子,最里面一排只有一张,那是刘星野的办公桌,独自摆放,算是作为小队长的特殊之处。
今天上午,杜明辉带人去了胭脂巷的现场。昨晚下的那场雪一直没有停,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地上发现了四个弹壳。那把勃朗宁可以装五发子弹,枪里还剩下一颗,那女人应该开了四枪,现场找到的四个子弹壳也证明了这一点。
在附近的墙上发现了两个被子弹打出的小洞,从里面抠出了两个弹头。另外两个弹头找不到了,刘星野估计,一个弹头可能在凶手的胳膊上,还有一发子弹,那女人可能是朝天开的,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刘星野安排孙德胜带两个人去调查全市的车行,看看最近有没有车夫丢了黄包车。那辆在现场被丢弃的黄包车已经被拉回了警察局,暂时放在一楼的一间仓库里。
刘星野这帮人从现场回来后,走廊里立刻热闹起来了。他们一个个有说有笑的,有的还吹起了口哨,其他科室的人也都出来凑热闹,和他们打着招呼。
刘星野带头唱起了《一条麻袋》,他的手下跟着一起唱起来:
“一条麻袋,
背到哈尔滨去卖,
卖不了,怎么办?——”
走廊里的人一起接上下一句:
“——再背回来。”
唱完最后这句,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情报科长宋介端着一个茶缸,从一个办公室里出来,一看这副情景乐起来:
“好家伙,嘁哩哐啷的,一听就知道是你们这帮小子回来了。知道的,明白你们是查案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土匪,抢了什么好东西回山呢。你说你们穷乐呵什么呀?有什么好乐呵的?一条麻袋至于乐成这样吗?”
刘星野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宋科长,人生苦短,如果自己不再找点乐呵,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再怎么着,人也不能给自己找苦吃呀,找乐呵总比找苦吃好,您说是不是?”
刘星野摇头晃脑,哼着《一条麻袋》,带着他的哥们儿走了过去。
宋介笑了笑,跟身边的人说:“到底还是年轻人啊,火力壮,没事瞎嚷嚷,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倒也热闹,倒也热闹。”
这时,刑事科科长侯敬堂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宋介冲着他说:“老侯,看见没,咱们警察厅就数你手底下这帮人活跃了。”
侯敬堂看着刘星野那帮人的身影,鼻子里哼了一声。
“星野这小子就喜欢瞎折腾,我都说过他好几次了,做人要低调点,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不是?老侯啊,你怎么能让年轻人和你一样老气横秋呢?我倒希望我的手下都能像星野一样,至少落个喜庆。”
办公室门口,刘星野遇到二小队的小队长王进。
王进一见刘星野,一个劲地感谢:“星野,我那案子幸亏你指点,果然和你推断的一模一样,哥哥我先谢过了,这顿饭算我欠你的。”
“放心,这种事我一向忘不了。”刘星野说。
“哎呀,”王进感慨地说,“星野,你说现在这女人怎么都这么狠呢,为了钱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让情夫帮着谋害亲夫,末了,又毒死情夫,倒打一耙,把罪名全扣到情夫身上,这样一来,孙老板的万贯家财就全落到这个小娘们儿手里了,她自己干净得跟没事儿人似的。星野,要不是你火眼金睛,我差点被她蒙过去了。”
“怎么了,同病相怜了,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