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在城西,因此陆远和小月在西城码头下船,穿过西门回家是最近的。
一晚过去,陆远脸上的淤青全都神奇地褪去了,身上的伤却没有。
按照系统的话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让刘卬星很是羡慕,也让叶全因此又高看陆远一眼。刘卬星和叶全并没有下船,他们还要沿河绕到北门,那边离太守府更近一些。而陆家却在城西,因此只有陆远和小月在西城码头下船。
西城码头除了载人卸货,还是个河鲜市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陆远和小月挤在人群中二脸懵逼。
“小月,这儿一直都这么挤吗?”
小月纳闷:“不应该啊,都正午了,平常没有这么多人的。”
两人正纳闷。港口新到了一条渔船,船夫扯着嗓子吆喝:“新到的松江鲈嘞,全都是死的,都是一百钱一条!”
周围人蜂拥而上,让人群中逆行的二人被裹挟着又往回退了几步。
陆远疑惑:“这帮人有毛病啊,抢死鱼这么积极?”
陆远二人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走到前头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衣服都被扯破了。
“早知道就跟小当家他们一块走北门了。”陆远抱怨着,看着一个赤膊大汉捧着一筐死鲈鱼从身边经过,边走边笑。
有路人跟他寒暄:“楼兄,好巧!何事如此高兴啊?”
那人晃荡着那筐鲈鱼道:“发财了,发财了。”
“一筐死鱼有何稀奇?”
“嗨!你还不知道呐?城里各酒楼鲈鱼都卖到300钱一条了,死活不论!”
“当真?”
那人压低声音道:“陆义知道不,就那个陆扒皮今天死啦!陆家各院都聚在祠堂分赃呢!”
“哈哈!陆义老贼死了?老天有眼啊!”
“噤声!”
“哦哦,是鲈鱼死了!死得好,死得妙!来,楼兄也卖我一条,我回家把它大卸八块!”
小月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陆远懵逼,便宜老爹死了?他前世今生跟陆义都没有交集。乍一听这消息,觉得应该悲伤一下,情绪却酝酿不起来。
小月却急了,大声哭到:“老爷死了?呜呜~我们回来晚了。”
陆远连忙好言安慰,心说陆家的名声这么差?
“系统:这是对名声臭大街的完美演绎。”
陆远:“”
其实镇海城陆家,一直都是东海郡的一朵奇葩。
二十年多年前突然出现,几乎是一夜之间成为了东海郡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户。自家主以下,几位当家人全都粗鲁不堪,行事不择手段,卑鄙无耻。陆家人为富不仁,欺男霸女的事迹罄竹难书。也曾因此激起公愤,被几家东海郡望族联合围剿,陆家却越战越勇,成为了东海首富。传说陆家背景上可通天,与陆家作对的几个家族,族长死的死,疯的疯。从此再无人敢招惹陆家。
今日陆义身亡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闹得满城皆知。百姓们简直爽得要飞起,就差在门前放几个炮仗庆祝一下。只是碍于陆家的淫威,只能通过各种方式暗爽。有钱的吃鲈鱼,没钱的玩蚂蚁。
陆远二人虽然打听到陆家众人都在祠堂中分财产,依然十分谨慎。他们在城西杂货铺子里买了两件麻布长衣,混在鱼贩子中,走过西门,进入了镇海城。
陆家大宅原是某破落世家的祖宅,就在镇海城中心偏西的位置,紧挨着新建不久的陆家祠堂,占了好大一片区域。白墙黒瓦,斗拱飞檐,自有一番气派。
陆远二人虽然打听到陆家众人正在祠堂分家产,依然非常谨慎,绕过了西院地盘,溜墙根走到东院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