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雨进屋之后,上前先向老夫人并赵王妃道喜,又向平阳郡主请安并两个嫂子见礼,因而一时并未注意萧令仪妙目微移,目光悄然探向她后空落落的门口。狂沙文学网
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恰值萧灵雨与两个嫂子殷勤说话,萧令仪便上前牵起萧灵雨的袖子轻轻摇了摇笑道:“长姐安,多年不见,可想死我了,长姐可也惦记着妹妹么?”
萧灵雨只觉眼前一亮,拉起萧令仪的手,亲亲地打量了她一番。
萧令仪今年有十九岁了,人也长开了,骨相大方,柳烟眉兰露眼,别有一种世家出的千金沉稳又灵慧的清丽。
穿戴上也极为精致得体,分缨髻上簪着珠玉挑心,一对精巧的小蝴蝶金钗,斜插一枝颤巍巍的蜻蜓簪子,着清雅的灰鼠色暗花纱衫,俏皮的水红色折枝花罗裙,赤金红宝璎珞,青玉步。
论气度样貌,萧灵雨竟有些吃不准自己与如今的萧令仪哪个更胜一筹。
心下不由得暗暗吃惊,虽微含不喜,可到底是她的娘家人,嘴上便玩笑道:“一别数载,我竟认不出三丫头来了。今不知妹妹要来,否则姐姐必当倒履相迎。”
萧令仪并未错过萧灵雨眸中的惊艳之色,只庆幸隔了许多年,萧灵雨并未与自己太过生分。
这边萧家姐妹正在契阔,而另一边,刑依月见族里竟又来了两位长老夫人,还带着自家的孙女儿,闹闹地更是济济一堂。
因见阮氏忙前忙后,却时不时地凝眉,显得颇为不安,遂悄悄过去道:“府里头来了这么些客人,大嫂子想是走不开的,不如月娘代大嫂子瞧瞧郡主去?”
阮氏有些意外,目光震了震,又确实无奈,眼下似乎却也只得这一个法子了:“好妹妹,你有心了,那就有劳你了。”
刑依月点点头,并未多言,觑着人不注意转便出了门。
却不想老夫人手眼通天,只一低头的功夫,宝儿便凑上前嘀咕了两句,老夫人穿过人群放眼望去,堂中果然不见了刑依月的影,当下不满地眯起眼来,钉了缩在人后的刑二夫人一眼。
这起子不安分的下jiàn)东西!
被她按住了脊背,缩了多少年的头,如今自以为找到靠山,就想着攀高枝去了?
呸!只要她在,二房就休想得见天!
老夫人起更衣,又问刑莲湖,得悉还在续思院守着李小仟,彼时正巧只赵王妃伴在边,遂瞧了赵王妃一眼,道:“真是的,好歹也是太子卫率,早晚只晓得围着那李氏打转,也是个眼皮子浅没出息的。
“在淮南道豁出命去立下那等大功,换作旁人,品制上起码升个两级对吧,皇上却一不给升官,二不论功行赏,反扔了只破鞋给他,他竟还真稀罕,恨不能时时捧在手里!现如今,形势再明朗不过,却连应该往哪边靠拢还看不清。可见到底是个蠢的。”
赵王妃想着为人甚有眼色的平阳郡主与萧灵雨母女一眼,叹了声,半是无奈半是哂然地讥笑道:“没想到莲湖还真是好这一口。”
同样为女子,赵王妃虽年近四十,可对自己的容貌仍不是一般的有信心,只李小仟的颜色任谁都相形见拙,赵王妃不是不嫉妒的。
可历来美色误人,所谓温柔乡英雄冢,这样的事从来就有。
只是,于处在权势顶端的勋贵来讲,这站队岂是能错上一步的?
然刑莲湖那边,她劝也劝过了,也不知刑莲湖没有听懂,还是根本不曾听进去。
赵王妃不由得一阵烦燥,细细的柳眉微蹙,心下算着时辰,只道:“大哥与莲舟怎的到现在还未回?我往前头瞧瞧去,说不得便迎到了。”
说着,竟乘着月色,扶着宫女步履匆匆地往二门去了。
只是赵王妃在二门内驻足立等了两柱香的功夫,仍不见齐国公与世子的影。
赵王妃心中明镜似地,她嫁给赵王已有近二十载,早早地生下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