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奸们提了一个醒。

    之后宣传部的女战士经常这样对百姓说，“想要当汉奸？那得问问咱们排的白大哥同意不同意，一里地开外，一枪打死狗汉奸，鲜血喷了台下看客满脸。”

    在那之后，小个子变得越发的沉默，细心的老蒋发现他的枪托上多了一道划痕。唯一的一条划痕。

    “那些日伪军都是罪有应得，那些汉奸已经被驱出中国的国籍了！”在战前动员会上小个子也是沉默不言，只有在大家欢呼的时候，他才跟着一起站起来喊口号，但是神情依然呆滞。

    “放心吧，我不会叛逃的，如果我成了日本人，那我就是杀死无数同胞的罪人。”小个子突然对老蒋说了这么一句话，听的老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种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可千万别说出来！”

    第二天小个子上吊死了。

    发现的他尸体挂在磨房房梁上的战士通知了老蒋。老蒋通知了排长，排长通知了营长

    最后对外的宣称是执行任务时英勇牺牲。还请团里有文化的战士写了一长篇的故事，写的感人肺腑，就连知道真相的小战士读了都感动的哭了出来。后来被大肆宣传，说是白染受尽了折磨也没有说出的行踪。

    再后来老蒋打仗时候打断了右手被迫退伍，这封信才得以保留下来。

    这是在白染上吊的地方发现的，老蒋趁别人不注意塞进了口袋里。

    “信是这样的，也可以说是遗书吧。”

    ‘我明明从来没有怨恨过杀死我家人的日本兵。但是看着那些八路军战士们，或是真诚，或是愤恨，或是一个个激动的脸，我还是加入了八路军。我并不想报仇，因为我根本没有怨恨啊！每一颗子弹穿透‘敌人’胸膛，仿佛就像自己中弹了一样。一场仗打完，总是筋疲力尽。

    我一直祈祷着不要打中，但是直到阳子的胸膛炸开血花，我才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一种沉重的负罪感袭来。

    我拿枪的手越发显得沉重起来。我觉得我再也没办法若无其事的杀人了。那些与我毫无关系的冤魂每天晚上都会嚷嚷个不停。

    到了这种地步，无论那一边都饶不了我。就连我自己都无法饶恕。我知道我的死不能洗清这罪恶，但是除了死，我想不出任何其他办法。’

    “小个子就这么死了，两腿一蹬，连一句口号都没喊。”老兵用颤抖的左手把那封信交到我的手上，“你想写什么我都不管，不过现在还不行，至少要等仗打完。”

    我答应老兵之后走出疗养院的大门，刚刚还燥热的空气，现在显得异常的寒冷。

    拿着这封信，就好像四周围绕着冤魂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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