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城沉默不语。
丁沉知道他要想一会儿,所以给他时间。
半晌后,周少城道:“有声,不是我瞒你,也不是我有私心,我想了许久,家父有许多遗物,但是要说特别一点的,只有一件。家父去世前曾经给过我一个黄梨木的盒子,那盒子打不开,据说是鲁班传人所造的,没有锁孔,无法打开,也无法外力破开。”
“那说不定辽王府找的就是这件东西。”丁沉道。
“但是,那盒子不在周家。”周少城好似难以启齿的样子。
丁沉心想,难道是周少城按捺不住好奇心,把那盒子毁了?于是道:“盛民,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你现在说出来还有解决的办法。”
“我因为父亲的原因,仕途不顺。八年前在福建的时候,我同倭寇作战,打了一场大胜仗,功劳却全部归了福建总兵。我十分生气,正好我妻子在福建做茶叶生意,她看我心气不顺就劝我一同随她去茶园看茶。”
“那茶园附近有一间酒肆,我在那里碰到一个道士,我与他攀谈,那道士十分博学。于是我请他到我家里做客,那道士说我宅里有一物压住了我的运途,说那东西外方内空,还没有空隙,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盒子,我就把那盒子送给了那道士,那道士却说不能白拿走我的东西,说送给我一件东西,是一只很小的白色玉牌。”
“那道士还说上天会送我一件礼物。结果那道士走了之后第二天,我夫人就发现怀了馨姐儿。之后我的仕途就越来越顺,直到今天还成了正二品,虽然是在这辽东的苦寒之地。”
丁沉问道:“那玉牌在哪?可否给我看看?”
周少城道:“那玉牌戴在馨姐儿身上,馨姐儿身体从小就不好,夜里总是哭,有时候哭的背过气去,很大声的咳嗽。我就把那玉牌戴在馨姐儿身上,然后馨姐儿的毛病就好了。”
“这么说那玉牌不能离开馨姐儿的身上。”丁沉说的是问句,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你可还记得那游方道士的相貌?”
“这正是我觉得奇诡的地方,那道士的形貌在仿佛从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里过。”周少城懊恼。
这样说根本找不到那黄梨木盒子,辽王的愿望根本无法达成。自己已经磨蹭很久了,从出了辽阳城就一直有人跟着他,照段璟那小子的脾气,恐怕耐心已经告罄了。但是这东西早在十年前就消失无踪了。
周少城应该不会骗他,因为事关他身家性命,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反之则是很潇洒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自己解元的功名,更不会如此守着东西不放。
毕竟周少城的老婆是真的很会做生意,很有钱。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自己上门求段璟这小子,这样丢脸都丢到姥姥家里了。
正在丁沉左右为难的时候,周少城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里间。他气喘吁吁的道:“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锦衣卫,说是奉皇上口谕要捉老爷去京城诏狱呢。”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都暗道:京城离辽东有三天的车程,就算是西平侯的追风营急行军也要一天一夜,马不停蹄。金州海堤出事不过三天,这锦衣卫来的也太快了。
丁沉当机立断,道:“这应该不是锦衣卫,我们先出去看看,见机行事。”
周少城对着丁沉长鞠了一躬,道:“如果我没逃脱这一劫,请有声送我夫人和孩子们回山东,还有馨姐儿我就交给你了。”
“好,你放心。”丁沉道。
周少城感觉还有要嘱托丁沉的,但是他又觉得没必要说,索性直接走了出去。
丁沉也跟在后面悄悄的出去了,外面来了许多人,都是看热闹的。他仔细一瞧那几个锦衣卫,心头大震。居然是真的锦衣卫,那头领他还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