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笑。
他之所以不笑,盖是因为他从来没真正的满足过。
何以他从不满足?只因他缺一个对手,一个旗鼓相当,可令他尽施能为的对手。
江湖中人苦求一生的名,他却早已得到,如今更是不值一文。
只因他眼里只有剑,心中亦是只有剑。他痴剑,他爱剑,更是以剑为名,复姓独孤,独孤剑。
他,五岁学剑,七岁已青出于蓝,九岁一剑成名。十三岁时更已悟出更高境界的剑道,从此创下圣灵剑法,功力益发炉火纯青。
他太寂寞了。
这是一个剑者的悲哀,因剑而持剑,如今,他的剑却已快要尘封了。
他才二十七岁,他不能接受以后无数个日夜没有对手的日子,他的“无双神剑”也定然不会接受。
“你,就是那个传说可看尽红尘一切世事的——僧皇?”剑圣面色沉凝,语气似有不屑的看着那厢房末端一个身披素净袈裟的和尚。
僧皇,
众僧之皇。
据闻,这个僧皇,自小已精通佛、医二理,他更是全中土神州僧侣们最推崇倍致的高僧,故有“僧皇”之称。
再者,这个“僧皇”除了精通佛医二理,还有一种本事——“照心镜”。
传说他额上嵌了一块“照心镜”,可以看尽红尘内的世人世事,神妙无穷。
对于剑圣不屑的语气,僧皇置若罔闻,他没有立即开口,只是垂目静坐,像是在等人。
直到又一人推门而入,却是那个在“弥隐寺”外的黑袍男子。
相对于剑圣迫人的目光,黑袍男子却始终无动于衷,就好像无论雷电风雨,无论巨澜怒涛,在他的面前,皆不过尘埃,皆不过花草。
见他进来,老和尚口中已是叹息,终于应道。
“贫僧正是。”
剑圣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见他承认,已是蹙眉问道:“你既可看见世人世事,那么告诉我,这人间可还有能与我一战的剑者?”
僧皇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捻佛珠。
“有。”
说完,他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缓缓抬目,他看着剑圣,慈悲祥和的眸子已有神伤黯然之意。
而同时。
剑圣与佛秀皆已彻底看清楚僧皇的脸,一人愕然,一人平淡。
只见这个传说中的僧皇,约是六十上下年纪,一脸祥和慈悲。
最奇妙的,是他的额前真的嵌着一块径阔两寸的细小铜镜,光可照人,仿佛真的可看尽人海众生一切烦恼纠纷,就连剑圣的烦恼,亦在他意料之中,因为如今“照心镜”镜中映照之人,正是剑圣!
然而,剑圣之心何其坚,弹指间便已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惊愕,但见他脸色一沉。
“想不到你早已知道我此行目的,好一个僧皇。那么,你如今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告诉我,那个可与我匹敌的剑手是谁?他如今又在何方?”
乍闻世间果真有能与自己一战的对手,剑圣浑身上下的骇人气机已是不受控制的四溢着。
简直就像是真的把自己练成了一把惊世神剑。
僧皇凝视剑圣,满目慈悲已化同情之色,恍如在看着一个失败者,一个人生的彻底失败者,悲叹道。
“剑圣,你又何苦硬要找出这个人?须知道,即使贫僧告诉你这个人如今在哪,你也必需耗尽半生岁月才可等着这个人,然而生命苦短,除了剑,难道你已无法想出另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何苦把终生生命浪费于剑之上?”
剑圣却是冷晒道。
“若无对手,我要剑何用?若无对手,我当初又何必持剑?此乃我毕生追求之夙愿。”
僧皇似乎已知再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