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楼上,恰遇那双注目已久的眼神。
少主朝五楼的女子点个头,微微一笑,那女子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少主眼皮一翻,这就走近前来。
两位二八少女一人看一张桌子,一个正在认真地碾墨,一个正缓缓地朝一排形态各异的毛笔扇着风,天凉时节,洗过的毛笔凝结过快,看样子,那沈老板还是抱着绝大希望的。
见少主走上前,一旁一位青衫女子伸手示意,“这位客官,要写字吗?”
“有趣!此乃风尘之地,烟花之所,你们搞这么大的阵势,是要向东京城的老少爷们招亲吗?啊?”
“哈哈哈……”
众人大笑,或喝喷了酒,或笑扭了脖,男男女女,不分轻重,全都肆意笑出来。
青衫女子略略一笑,道:“客官真是风趣,鄙店并非招亲,乃是搏多年来众多捧场的少爷公子们一乐而已,客官要写字吗?”
少主不回话,瞅了瞅四下里,又对着五楼的那位女子笑看着说道:
“哎呀,你们这么做,不是要故意难为京城的读书人嘛,帝都乃是文华渊薮,文人墨客云集之地,倘若你们将这长纸放下来,我敢说,立马就会有才子挥毫而就!然而你们玩得可真新鲜,亮起来!这读书人向来都埋首于书山文海,哪有时间去习武练功,这不是将堂堂众须眉视为玩笑嘛,不怕众儿郎们挥袖子走人吗?”
少主说罢,众位读书人纷纷抬手声援起来。
“呵呵!”
那女子心思道:“要是挥袖子走人,今天还能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真才实学,没见多少,道貌岸然,俯拾即是,不知这位是哪一种……”
“客官有所不知,客官可曾看见这幅字?”
青衫女子朝上头一瞧反问了少主一句。
“那又如何?好对是好对,哎呀,只可惜啊,灵气有余,功力不足。”
“哦?是嘛。”
女子朝他撇了撇嘴巴。
少主点点头,楼顶那位女子的耳边凑近了一张秀口红唇,“我看他也是徒有其表,嘴皮子功夫倒是挺厉害!”
又一位年轻女子倒是挺佩服他,“看他气质,不像纨绔子弟,倒像个侠客!”
“什么侠客,嘴皮客差不多。”
可为首女子始终瞅着少主,一言不发。
“这幅字,就是我们沈老板的大作,连太……连翰林学士都钦佩不已,何况寻常才人,不信,你问问大家!”
青衫女子说罢,少主就稍稍一转身,故意问道:“谁啊?哪个翰林学士?谁看见了?”
这话一出,众男儿纷纷摇头说:“没有!”继而又哈哈大笑。
“放肆!我去教训教训他!”
女子一举手拦道:“看他要怎样。”
少主一撇嘴,“呢!你们把一幅事先写好的字挂起来,然后刁难京城的才子们,这不是故意难为客人嘛!客当礼待,你们却难之,请问你们这烟花之场,以后还打不打算在京城混啦?啊?”
一句反驳说得那青衫哑口无言,众人全都跟着起哄,闹嚷起来。
就在这档口,楼顶的女子理了理衣领,将外衣退了下去,立时,那大红对襟的飘逸身形,就缓缓降落下来。
“唔……”
红衣,动影,白绢,黑字,众人齐齐望去,整个罥烟楼再次沸腾。
少主微微仰着身子,笑道:“身法不错。”
说毕,右手里一个碎银子被他指力一抠,米粒大的一块忽然弹飞出去,不偏不倚,正巧打在那女子的鞋根上。
“呵!”
女子万没想到,那双绣着凤凰的紫色花锦鞋会掉下来。
她快速地下落,可鞋子仍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