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西门箭楼。
后金天命汗努尔哈赤第十子,二十八岁的德格类,身披战甲,傲然而立。
德格类的身后,站着十来个披挂整齐的壮汉,这些人,皆是德格类手下正蓝旗的牛录额真。
牛录,清初部伍编制。150战兵为一牛录,由一名牛录额真负责管带,五牛录为一固山,由一名固山额真管带。
后金初期,大约拥有200到300牛录,每一牛录设牛录额真一名,可战之兵150人,其中,有白甲兵3到6人,红甲兵40到60人,其余为黑甲或没有战甲。
每次出征,每个牛录发兵一百,其余五十留下屯守。
目前海州城里,德格类拥有七百五十多骑兵,七八个牛录额真,还有两个固山额真,这些全是德格类的个人资产。
此时的德格类,脸上披着落日的余晖,光光的大脑门被斜阳映射成了淡红色,好像涂了一层淡淡的漆。
他的脑后,有一块比铜钱略大一点点的头皮还长着头发,一条鼠尾辫直垂后腰,这就是汉人口中的金钱鼠尾。
德格类皱着眉头,望着城外不远处,那里下午还空空如也,如今却多了一个明军的营地。
正在此时,有个奴兵的拔什库快速从城下跑来,他手中拿着一只羽箭和一封书子。
有位牛录额真看到拔什库,张嘴训斥道:“有何要事来闯箭楼?若说不出缘由,军法处置。”
“主子爷,城中出现大量箭书,皆是城外明军用强弩射进来的,小的从城中明人手中抢来一份,特来送给主子爷查看。”
牛录额真接过书子,打开后看了半晌,见上面没有图画,自己看不明白,大骂一声:“滚吧。”
拔什库离开后,那个牛录额真躬着身子将书子递给德格类,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说道:
“主子爷,这封书子没有画,奴才看不懂,还请主子爷过目。”
德格类接过书子,打开细看,只见书子上写着:
“登州难民营团练总兵李继坤,致书建州十贝勒德格类军前告以文曰:
本少,辽阳李继坤,昔日家资巨万锦衣玉食,如今因战乱而穷困陌路无家可归,以至落难登州食不果腹。
本少此番带军前来并无他意,请将军不必多心。本少此来只为些黄白之物尔,且本少所需财帛有限,亦不会为难将军也。
现呈上清单如下:黄金万两,白银五十万两,米粮三十万石,还望将军不吝与之。
待财帛到手,本少引兵自去,些许资财,限期三日,还望将军速速解来。
如若不然,本少只好自取。汝城虽坚,我兵威更盛,待他日城破,玉石俱焚,本少恐误了将军卿卿性命,如今特此告知,还望将军三思之。
辽阳李继坤顿首!”
德格类本来也是个文盲,但这家伙经常研习明人的漫画兵书《三国演义》,所以文化水平大有长进,当他看到李继坤的箭书后,鼻子差点气歪。
他奶奶的李继坤是谁?敢来本贝勒的地盘打秋风敲竹杠,他是不是假酒喝多了?
德格类气的将手中箭书撕个粉碎,没好气的问道:
“西门被兵,其余三门如何?”
刚才递箭书那个牛录额真立马献媚着回到:“主子爷,其余三门一如往常,未发现任何明狗。”
德格类本部只带了五百多骑,加上从牛庄逃来的二百多,一共也就七百多人。若是海州四门被围的话,确实凶多吉少,如今只有西门发现明狗,其余三门皆可随意出行,德格类听后心头略稳。
但忽然之间他更加来气,海州有四门,李继坤这王八蛋围一阙三,居然还敢叫嚣玉石俱焚,这是明摆着来羞辱本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