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方才从温霖棐袖口飞出的银针,如今已经射穿大汉的衣物,没入他的左胸。也正是这几根银针,为陶珩衍争取到了时机。
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把银针当武器来使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不过能像温霖棐这样使的如此娴熟的,着实不多。毕竟术业有专攻,与其研究如何把银针当作武器,倒不如多看看医书。所以这世上的医者,大多身手平平。
温霖棐显然不属于大多数。
她射出的银针不仅准确命中了大汉的左胸,而且直直没入了大汉的胸膛,而且,这是在打斗过程中大汉不断变化位置的情况下做到的。
谢怀风将两手一拱,笑嘻嘻道:“不敢当不敢当,陶少爷过奖。”
陶珩衍嗤笑道:“又不是夸你,有什么不敢当。”
谢怀风下巴一扬,得意道:“夸飞雁山庄就是夸我。”
陶珩衍笑了笑,没再说话。夸赞飞雁山庄,可不就是连带着飞雁山庄的少庄主一起夸了。
说话间两人已合力将大汉的尸体翻了过来。与街上的那位一样,这位大汉的背上也有一点红缨,谢怀风熟练地将飞镖拔出,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条白布,擦去了飞镖上的血迹。飞镖的尾端赫然印着一只大雁,这是飞雁山庄的标志。
“跟上次一样,没有任何线索。”陶珩衍皱了皱眉,喃喃道,“他们既然会找上出尘仙子,想必也是为了连颉花而来,可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对燕姑娘一家动手。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令姑娘醒来的时候来。”
谢怀风将飞镖收入束紧的袖口,接着陶珩衍的话继续道:“我派人去找过了,镇里没有这些人的踪迹,或许是有更隐蔽的藏身之地。还有还有,出尘仙子夫妇似乎也不在这里了。”谢怀风恍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道:“这些大汉,会不会根本就是出尘仙子的人,酒馆里只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是为了让人以为连缬花被抢走了。”
陶珩衍摇了摇头:“这两日踏足此地的江湖中人只多不少,多半还不知道那日之事。而且当时酒馆里只有我和令姑娘两个局外人在场,她若是真存了这样的心思,也应该找个人多的地方,更不应该派人刺杀令姑娘。”
陶珩衍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起身道:“天快亮了,先让人把尸体处理掉吧。”
谢怀风拍了拍手也站起来,余光扫到床上,嘴角和眼角忽然齐齐上翘,推了推陶珩衍的肩:“那个小姑娘,你准备怎么办?”
“等她养好伤,送她回家。”陶珩衍没有犹豫。
谢怀风笑的更欢实了:“她万一不愿意回呢,就跟那位燕姑娘一样,要追随救命恩人一辈子怎么办?”
“你提醒我了,万一她不愿意回家。”陶珩衍想了想,坚定道,“那我只好亲自送她回去了。”
“你怎么知道她家在哪里?诶不对,我问的是她要对你以身相许怎么办?”谢怀风虽是套话的高手,这一次却也失了手。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等她伤好了,我会把她平安送回家。”陶珩衍像是没听到后半句话,半个字也不提。
“为什么一定要等她伤好了,现在不行吗?”谢怀风不解。
陶珩衍失笑:“你要是在外面受了这么重的伤,敢让姑父知道吗?”
谢怀风缩了缩脖子:“不敢。”
陶珩衍递给谢怀风一个“那不就得了”的眼神,转身走了。
“不对,你还没说万一她要对你以身相许怎么办,怎么就扯上我了。”谢怀风紧紧跟着陶珩衍下了楼,嘴里嘟囔着:“你是不是认识她?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照顾一个女孩子,快说,是不是早就喜欢她了?”
陶珩衍不堪其扰,无奈道:“我看你对燕姑娘挺关心,是不是早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