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哥,你当书记了?”郭波涛斜眼看着他,话里话外带着点调侃的意思。
他也清楚,便是一个村的村支书那也不是说当就能当的,最起码的选举就得按流程来。
刘大城脸上笑容荡漾,轻轻摇头:“怎么可能?哪里会这么快,我也就是个代管。”
他很认真的强调再三,继续说:“咱镇上的陈镇长和我谈了半个多小时,他说让我先看着点,郭家庄可不能再起动荡了,说真的,上一任村支书这事闹的挺大的,我听陈镇长的意思,这里边牵扯到的人不少。”
“哎呦喂,城哥你真是不一样了,二把手单独面谈了,这真是八九不离十了。”郭波涛也为他高兴。
刘大城摆摆手:“自家人知道就行了,多大个事,也就是我当兵那会儿入了党,要不还真没我什么机会。”
他心里是美滋滋的,如喝了蜜一般:“涛子,你是不知道,家里你嫂子她现在都不敢大声说句话,啧啧。”
“是吧,那可得恭喜城哥终于翻身做主了。”郭波涛笑着调侃他:“嫂子没再提你找她妈家借钱的那一茬了吧。”
“那是,她敢再提一句试试……”刘大城满脸得意。
话没说完,得意的表情戛然而止,随着脸上浮现出一点尴尬:“那个…涛子”
郭波涛看他突然变这样了,心里便猜到肯定有事,不过也没在意,遂说道:“城哥,有什么事你就说呗,咱兄弟用不着这么生分。”
老郭同志打心眼里是感激大表哥的,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世,都是如此,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他说的那句‘咱兄弟用不着这么生分’可真是情真意切的。
听他这么一说,刘大城好歹的松了一口气:“涛子,这不是郭秋生他被拘了吗,那些事他都认了,可是他说淘沙挣得那些钱都入了你们家的面粉厂的股了……”
一边说着,看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小舅和眼前的表弟一眼,看着他们都没什么表情变化,接着继续说:“舅,涛子,你们也别多想,我刚才的意思是说……”
说啥呀?
一听表哥说的是这个事,郭波涛抿嘴一笑:“城哥,正巧前些日子我妈还和我说起来秋生叔他在家里面粉厂入的股,我妈说他是两年半前入得,当时入了十万零八百……”
“啊,才这么点,可是郭秋生那杂碎他说不止这个数啊。”郭波涛话还没说完,有个人突然惊疑的拔高了嗓门。
他是跟着大表哥刘大城过来的,郭波涛看着依稀有些面熟,但记不住他叫什么。
刘大城更是尴尬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才对表弟说:“涛子,你别介意,燕生他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
病房里气氛都变得怪怪的了,郭波涛也没生气,扭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父亲一眼,父子俩眼神交流了一番,仿佛心里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他没有立刻接表哥的话,先是瞟了一眼叫燕生的小青年,对表哥客气可不意味着对别人也这么客气,他没直接张嘴怼他就算不错了。
晾了足足五分钟,这五分钟里,病房里沉闷的越发厉害了,刘大城几次张嘴想说个由头,就是开不了口。
好在郭波涛不是刻意和大表哥过不去,就主动开口说:“城哥,我刚才却是没说错,当初入股都是签了合同的,你可以去我妈那里看。”
把这个事给交代清楚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别因为这事搞的都有隔阂了。
刘大城忙不迭点头:“涛子,你怎么说怎么是,哪用得着看什么合同?我不相信别人,还能不相信你。”
燕生就站在刘大城身后,张嘴又想说话,但被旁边的高伟强给制止了,高伟强对着他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