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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着石太后的旗号兰羞在宝策府畅行无阻。她决定去碧丘看看,踩着秋雨过后的泥泞小道,穿过铺就着石板的小桥,拖着长裙大摆一路牵牵绊绊的走下去,就好像回到了生活在姚女江南岸沃洲山中小颜城的日子。

    在山腰处看到了一间花映树掩的小木屋,里面宽大的架子床,薄薄的被,梨花木的案几上摆着香炉,炉中燃着香,一张美貌女子的画像供在案后。那是兰羞的三姐,她死在几年前的一个花朝节。

    而造就她一生悲剧收场的,就是这位出身士族,文武双全,有造反的胆量和不怕死的勇气的宝策王――叶良辰。

    他此刻正坐在案前的蒲团上对着案后的女像闭目养神,兰羞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多大注意。半晌了也没睁下眼,只静悄悄的闭目端坐,无声无息,除了死气沉沉就是了无生趣,偏兰羞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的很。

    “坏事做多了,求神拜佛是没有用的。”

    兰羞信手翻了翻案上的大悲咒慢条斯理的刻薄道,话音起时对方突然身形一颤,蓦的睁开了眼,眸中清明乍现,精光袅袅,却在触及到兰羞脸庞的那一刻间又暗下去了。

    “你行几?”

    叶良辰的声音很沙哑,也不知多久没跟人说话了,眼睛里少了精光乍现时的葱郁,又是一派死寂。

    “九!”

    兰羞淡淡道,九,这是个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字眼,她的母亲三胎诞九女,是为凤引九雏之吉兆,预示着天下太平。于是她的母亲在那个名为“吉兆”的光环的笼罩下登上了后位,但也迎来了一个女人疯狂的报复,那场报复让母亲不足半年就死于非命,也让她们姐妹踏上了一段亡命天涯的路,那一年,她九个月大。

    “最小的,也长这么大了,还来大启和亲,可是,为什么要嫁给石凉呢,他。”

    叶良辰嘟嘟囔囔,自言自语,样子看起来有点儿像阿豆,表情呆滞,面色苍白,言语之间断断续续,最终也没把那个“他”后面的句子成分补充完整,却换来了兰羞的死句讥讽。

    “因为我跟你一样,坏事做多了,嫁给石凉就是我的报应,我正在自食恶果呢。”

    兰羞冷语嘲弄,她本也不是来听他自言自语的,唠嗑么,既然对方吞吐不定,那就由她来畅所欲言好了。

    “你恨我!”

    叶良辰说的是肯定句,却让兰羞听出了疑问的味道,瞬间肝火上涌,暴躁难抑。

    “搅朝局,乱朝纲,无情杀子,负义叛国,为了权势地位将自己的结发妻子转献他人,这样的你难道不该招人恨么?”

    兰羞咬牙切齿,身上的阴戾之气瞬间浓的划都划不开。叶良辰形容枯槁,一瞬不瞬的盯着案后那幅画像,眼睛里是干巴巴的涩,跟潭死水似的无波无澜,麻木不仁。

    他也确实是麻木已久了,苦涩c无奈c忍悲c含冤所有的痛苦他都已经习惯了,但是今日,他突然想为自己辩解一回。他得让梅家人知道,梅隐芳的眼光没那么差。

    人人都说他无情杀子,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妻子身中奇毒,逼毒入胎而流其产是唯一的解毒方式;世人都道燕岳有个弃家叛国的驸马叶良辰,却不知叶良辰原就不是大岳人;所有人都说叶良辰为了巩固权势将结发妻子转献前太子潇泽,却不知将他妻子送上太子床榻的却是他的母亲,他无法用抹黑自己生生母亲的方式去洗白自己。

    “那么,你们男人不是最讲究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么,你怎么不去倾了萧氏江山?”

    关于叶良辰的这套说辞,兰羞没有表示怀疑,也没表示相信,而是极具跳跃性的问了个这样一个问题。

    其实答案一目了然,看那贮藏兵器的山洞和从山洞通向宝策王府的密道就知道,叶良辰是动了那样的心思的,且谋划已久,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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