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林猜得没错，读心术是没有地域限制的，对这里的人同样有效。

    “我想你的孩子很可能就在看台某个角落看着你呢？”万林没有退缩，接着对眼前这个粗犷的男人说，“在他心里，自己的爸爸永远是最勇敢的男人。”

    “你你怎么知道？”再刚强不屈的汉子，提到自己的孩子都会软下心肠，尽显男儿柔情，“哦不，我是个有罪的人，配不上他的赞许。”刚燃起的火焰又随风熄灭了，男人很沮丧很懊恼。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宰了那个王八蛋！”万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没有错，那是每个男人都应该做的事情。”

    “你”汉子哽咽了，不停地摇着头，“现在讨论对与错还有什么意义，一切都结束了。我可怜的孩子他将失去最后的亲人。”

    “一切还未盖棺定论，我们还有九十分钟，可以扭转一切的九十分钟。”万林眼神坚定，用自己的行动激励眼前心灰意冷的男人，“我想你的孩子也正张大了嘴，仰着头望让他失望着你的一举一动，别，他会流泪的。”

    “全明星队太强了，我们没有一点机会，真的。”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什么都别再说，只管听我的，跟对面那群傻蛋拼命地干！”

    汉子默许了，找回了点力气。

    “总是低着头，怎么能够看到天空呢？”万林又来到了那个低头用脚戳地板的男孩儿旁边，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男孩儿还是一个高中生，从小各方面都很差劲，好不容易伴着所有人轻蔑的眼光长大。却在几天前惹下了大祸，被几个大男生围住，拳打脚踢那是轻的，还在他身上留下了每个人的尿液。

    以前，男孩总能快速逃离恶人的魔掌，因为长期的逃跑经历让他的双腿很有力，跑起来就像一阵风一样。可那次被前后围堵，实在无路可逃。这次他是真愤怒了，趁那伙人熟睡之际，放了一把火

    万林的话没有收到回答，男孩只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戳地上的草皮。他知道，每一个以足球赛这种方式结束“为人”生涯者，他们的亲人都会到场送别，他们就在观众席上某个角落。而男孩唯一的亲人，他的母亲肯定也在。

    “为你的妈妈想想，她一个人可真不容易。”

    男孩还是没敢抬头，他不敢看妈妈的眼睛，那是世上最慈祥的眼睛。但是现在，他没有颜面去面对，虽然妈妈淹没在几万人的人浪中。不敢，就是不敢。

    “别人的欺侮不是自卑的借口，你应该为自己而活。”万林能够理解这位男孩的心情，不只是记忆解读带来的感受，同时还有真诚的体谅，“妈妈不是总带你去看其他孩子踢球吗？你可知道他最想看的是自己孩子踢球的样子。”

    真是那样吗？

    自己很喜欢踢球，但是因为自卑，因为孤独，只能在球场外远远的观望。周末就是节日，哪怕再忙，妈妈都会带着自己到球场边，她还会买上一包爆米花。吃着爆米花，和妈妈点评着每个队员的表现，两人脸上的笑容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这时，自己忘了别人的嘲笑，妈妈忘了生活的重担。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的每一个细节，偶尔转过脸和妈妈聊上两句。转脸总是会先碰到妈妈的眼光，她就像从未将眼光移开过一样。

    “踢球的孩子是最棒的。”妈妈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你也可以”

    男孩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话，随意应付了一声，原来妈妈是那么渴望。

    “我可以吗”男孩终于抬起头了，不过还是很迷惘，两眼无神，是自嘲也是询问。

    “嗯。”万林点头，很肯定，“有妈妈陪着你，还有我们其他人。”他指了指红队其他队员。

    男孩没有看别人，妈妈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万林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