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也无晴,而他身后,那公案后的四个大字照亮着他瘦弱的身躯——明镜高悬。
“出来了出来了!”
“狗官!狗官,全是狗官啊!”
“小贝勒爷怎么也被绑了,这,这怎么回事啊!”
“贝勒爷,您怎么能自己绑了自己呢,您是好人,不该被绑啊!贝勒爷,请您说几句话吧!”
“对对对,贝勒爷!您就说几句话吧,俺们杭州百姓都挺你!”
石阶之上,林曜看着台下振臂高呼的杭州百姓,那飞来的茶叶与鸡蛋,长了眼睛似的从他身边掠过,都准确无误的打在知府李延身上,知县大人们也不乏其多。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林曜笑得很甜蜜,看着人群中,蓝容儿哭花的脸颊拥抱着他爹爹已经团圆,陆夫人与陆老头同样拥抱在一起,当然更是少不了知府夫人与梁捕头姐弟俩的抱头痛哭,不知为何,心中多少有些成就感。
朝着云儿眨了眨眼睛,林曜这才整理整理了嗓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回过头去,看着羞红脸颊的一排知县大人和已经走了的巡抚大人气的发抖的背影,又瞧了瞧衙门朱红的大门,待看到最深处那“明镜高悬”的四个大字时,不由叹息的慷慨顺口说了出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耳朵旁突兀的寂静,接着狂欢起来的一般沸腾!
“好一句人间正道是沧桑啊!这,我的眼泪为何控制不住溢出来了!”
“贝勒爷!一路走好,我们会去牢中看您的!为什么有这般绝美的诗句,俺的泪……”
“这,这是……”江括身体一阵痉挛,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于上半联“天若有情天亦老”可谓再熟悉不过了。
“出现了,出现了!千古绝对,没错,是千古绝对啊!”江括满脸的通红,红的要嫡出血来!
“原来是他,原来是贝勒爷!”若说不嫉妒是假的,可看着此时捆成粽子的贝勒,江括同样说不出话来,五味陈杂。
迈下台阶,林曜突然觉得好累,眼睛里一片眩晕,不知为何已经看不清人脸了,模糊的犹如掉落时相机里的相片。
“贝勒爷?贝勒爷?”虎尔哈的声音。
“无妨!走!”
林曜有些摸索的前进,脚下一个趔趄,扑倒在一人身上,随之“叮”一声,一枚铜板跌落在地上。
“怎么了?咦,怎么了?”
知府夫人用小手在林曜眼前晃动,却是得不到回应。
“我掉了一个东西,能帮我找一下吗?”林曜请求道。
“你的眼睛?”
“无妨,只是暂时花了,一会就好了,老毛病了!”
林曜笑了笑表示放心。
“是什么东西啊?”知府夫人问道。
“一枚铜板!”
“铜板?”知府夫人不理解的努了努嘴,终究没说什么,四下找了找,没有发现,很快说道:“地上确实没有呐!”
“没有嘛?那就算了,对了,恭喜你,还有梁捕头,终于可以摆脱知府大人了!”林曜咧了咧嘴,对于其它只字未提。
例如,四姨太。
“万分感谢!”知府夫人强颜欢笑,生怕他会想起来的,若是想起来,凭借他刚刚一丝不苟的惩治,恐怕他的弟弟也要进入知府狱牢了。
“再见!替我向梁捕头道别。”林曜脚下摸索着走了。
他走后,知府夫人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梁捕头:“怎么了,一枚铜板你踩在脚下作甚?幸好他暂时看不到!”
梁捕头捏起脚下的铜板,透过圆孔,似乎能看到当日里,他们是如何透过这个铜板用来对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