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从没见过陆老头的胡子会炸毛,眼睛瞪得如铜铃,夹着尾巴逃跑样子,都一个腰疼的人了,居然可以如梅花鹿似的奔腾。
银子?林曜摇了摇头,该不会是个情字吧?吓得林曜小脑袋又晃了晃。
都这把年纪了,想出轨怕是都不行了吧?而且老鸨满脸厚厚的胭脂水粉,看着都觉得是赤裸裸的浪费,和陆夫人哪里有的一比!
该不会是在陆夫人更年期的压迫下产生了抗拒,就好像弹簧一般,压迫的越是深沉,反弹的也越是霸道。
以至于陆老头在常年累积的压抑之下,有一天突然放飞自我,以饥不择食的姿态看上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老鸨了吧!
幸亏那天出现的是老鸨,若是出现头母猪……
林曜赶忙把不好的念头掐死,摸着下巴认真的点了点头,颇有些为陆老头庆幸,林曜弱小的身子抓起扫把,狠狠地刷起地面,把浑身的不适都发泄了出去。
不一会儿院子中尘土飞扬,林曜丝毫不自知且不累的继续挥舞着去之不尽来之不竭的鸡皮疙瘩。
这边林曜细思极恐,另一边,屋子中的知府李延大大咧咧的又坐在太师椅上,带着淡淡责备:“梁天啊,你老是天意天意的,别再神神叨叨,做些实事才是正理!”
“姐夫,那个林曜……”
“好了!他是会武功还是精于刺杀之道?”
“那倒不是。”梁捕头蔫蔫的低下头颅。
“不过是小小的杂役,蚂蚁一只,能翻起什么浪来。”知府李延手指揉搓着,颇多的不屑。
“是是是,姐夫说的是,是我过于操心了!”
知府李延笑了起来,脸上露出欣慰来:“你姐姐也时常夸你外表虽是粗鲁,却是有颗细腻的心思,处处谨慎,倒是不错。
不过这是家里嘛,又无外人,你也用不着拘谨。”
喝了口茶,看着更加拘谨的梁捕头,知府李延无奈的摇了摇头,换了高兴的话题道。
“后日本官的寿辰,倒是忙碌的要紧,府前府后人手略是不足,采办的事宜又由你姐姐张罗,这几日我瞧你姐姐心力憔悴。
你从她那儿取些银子,把你手下那些人张罗一番,收拾下府衙,该扔的扔,该挂的挂,弄得体面一些。”
“那城里的治安怎么办?”梁捕头问道。
“不过是些小民,这几日但凡有闹事者,不管富家子弟全都严厉惩办,让他们明白枪打出头鸟!”
知府李延肉目中多了几分狠劲,又嘱咐道:“放出话去,让那些人知晓,让杭州百姓知晓!
“本官寿辰,凡各县里长,族长和杭州城内的百姓只要随礼,都可参加,本官要与民同乐,与民同享。”
“嗯,姐夫放心,到时候杭州城里必定张灯杰彩,到时候我再请些南北街头卖艺的,再请些舞狮的,往那闹事街一放,再弄些敲锣打鼓的,到时候比过节还热闹!”
梁捕头十分认真的笑到,带着身为小舅子的诚意。
“你这心意姐夫领了,这些事早有人张罗了,你到时候只需待在衙门,同老夫接待便可。”
知府李延欣慰,又摸了摸下巴,美滋滋道:“本官第一次寿辰,来的人必定是多一些。
即便来不了的,也必定派下人送来礼单,对这些人你莫要怠慢,都分在一个屋里吃酒,到时候本官还得去体恤一番。
只希望这几日是能平安无事,享太平之世!”
见姐夫抚着额头叹息,梁捕头胸脯一拍:“姐夫洪福齐天,小舅子我定肝脑涂地,绝不出丝毫差错!”
知府李延闭着眼皮润了润眼睛,对于他刚刚说的话,不觉的摇了摇头,甚至自嘲道:“何时我这般体恤小民了,或许真的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