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上朝一定得立个规矩,饭点儿不许上门见皇帝说事儿。
胡海忿忿地想。
在李斯的目光洗礼下吃饭绝对不是个愉快的事情。胡海吃完了饭,李斯开始说底下递上来的奏疏,多是说原身那个赫赫有名的始皇帝嬴政谥号的事儿。
按理来说,谥号这个东西,在下葬之前应该定一个。至于以后什么追谥啊什么的,那是以后的事情。盖棺定论,没有谥号,这个人在世的时候所言所行便没有了基本的评价。秦始皇倒是入土为安了,当时也是说秦始皇曾经下令死后不加谥号,便没追谥。可是若是一代皇帝没个定论,却是很不妥当。
可是就像先前跟赵高说的,要是真加了谥号,那可就违背了嬴政的意思,可就有大不敬的嫌疑了。虽说原身混账事儿没少干,但现在毕竟是胡海接管了这副壳子不是?总不能让人骂的太难听。
于是胡海又开始玩儿拖字诀儿。“此事朕已知晓,明日朝上再议。”
李斯没得皇帝准话儿,一脸不甘心地走了。胡海半倚在榻上,眯着眼思考。李斯虽说跟赵高一起矫诏把原身送上了皇位,可是这李斯和赵高二人却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给秦始皇上谥号这件事儿上,两个人的态度截然相反。说李斯死心塌地地忠于秦始皇,胡海打死也不会相信。若真能死忠,胡亥是怎么上的位?但说李斯的心是偏向秦始皇的,胡海倒是有很大的把握。李斯主张给秦始皇上谥号,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可是赵高呢?赵高也绝对不是忠于秦始皇的,更不可能忠于胡亥。他可比李斯更看重自身的前途命运,比任何人都渴求权力。若非宦官,怕是早就设计反了。
可即便是宦官,好像也没耽误这位后来的中丞相造反。
胡亥垂下眼眸。他自然对这里的门门道道不感兴趣,对赵高的真实意图没心思探知。穿越这件事情本就不顺他意,可事已至此,他胡海又能做些什么?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占了胡亥的躯壳,那就想办法不让胡亥当后世的反面典型吧。
可是现在第一个问题就是解决秦始皇的谥号问题。这个始皇帝可真是能给后代添麻烦——不过要是胡亥本人,怕是一点儿麻烦没有,直接推给赵高即可。
胡海却不能这么做。既然想活命,赵高,必然不能留。学了这么多年历史,胡亥怎么死的,胡海可是清清楚楚。
但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若说自己不是皇帝怎么都好说,但如今自己已然身居高位,这皇位好听点儿是赵高和李斯等人出大力拱上来的,难听点儿是矫诏弑兄篡位得来的,宗室那边儿算是得罪了,若现在就拿赵高开刀,怕剩下的二世党再与他离心,那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赵高敢逼死胡亥,除了赵高权势滔天,何尝不因为胡亥孤家寡人?
胡海突然很心累。
郁闷归郁闷,朝会还得上。秦朝不像后来的的王朝,上朝的时候臣子得恭恭敬敬地跪着,现在基本都可跪坐于席上。没上朝的时候胡海想怎么坐怎么坐,可是到了朝堂之上,胡海终于体会到了痛苦。
跪坐还真不是简单的事儿啊。看着底下臣子在那儿为了嬴政上不上谥号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胡海在上首暗暗下了个决心——绝对得想办法弄出凳子来,绝对。
“还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
胡海正琢磨是弄普通的板凳好还是弄个椅子好,只见底下刚刚还在争辩的群臣突然把话题抛给自己,随后一朝堂的臣子纷纷想自己丢包袱,胡海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吵的好好的突然让自己“定夺”?
胡海突然想起以前看那些古装剧的时候,一群大臣吵不出个一二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