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有一天晚自习上到一半,芷芸突然抓过曲倾的手紧紧握着:“倾倾,我突然觉得好紧张,但又说不准在紧张什么。”曲倾回握她的手,温声细语道:“你肯定又胡思乱想了。近期的事不要太杞人忧天,远期的更没必要现在就忧虑。我们才多大,还有多少日子要过,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想呢?”又讲了很多题外话,芷芸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当晚上床没多久,芷芸就抱着枕头去找曲倾:“倾倾,我又心慌了,慌到不行,什么都不想,也根本睡不着。”曲倾接过她的枕头,让她睡在里面,又跟她咬了大半夜耳朵,芷芸才渐渐入睡。芷芸睡姿不太好,才睡沉就像八爪鱼一样把曲倾攀住,吓得曲倾心脏砰砰乱跳,又怕弄醒她,只能轻轻地把她掰开。好不容易把芷芸往里面送了点,曲倾还没睡着,就被芷芸一下子挤得摔到了地上。睡了还闹腾的芷芸搅得曲倾一夜无眠。
第二天芷芸很抱歉地问曲倾:“倾倾,你不喜欢跟别人睡是不是怕发生这种事啊?”曲倾微笑:“我之前倒没想过这种事,我只是不喜欢也不习惯跟人那么亲近。”“那你怎么不拒绝我啊?”“你特殊嘛。”“是我这个人特殊还是我这个时期特殊啊?”曲倾笑而不语。
高三初,曲倾说:“阿芸,我不习惯跟同一个人做太久同桌,我想换换。你别想太多。当然如果你实在介意,那就算了。”芷芸同意了。换了同桌后没多久,两人的话题就一直围绕新同桌的各种行为举止,结论是跟自己不契合,言外之意是很想换回来。曲倾叹道:“在一片天地太久总想出去看看,唯恐自己成为井底之蛙,唯恐自己跟外界失去联系,唯恐哪一天会心生厌倦,出去了才知道其实最初的地方才是归属,才最合意。”“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都有落叶归根的情结呢?”
高三芷芸仍是与他们同班,仍是相对无言c形同陌路。思瑜不再是她的后桌,搬离了她,感受不到他温热的气息了,她反倒觉得轻松。没有他的目光让芷芸如芒在背,她不用再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她不用再刻意找合适的话题跟同桌讲以防被偷听或故意说给他听。没有妮娜再在身边晃荡,她可以假装没有这个人存在。朋友们再在她耳旁批判妮娜的不是,她也不再加入讨伐的阵营,也许是累了,累得不想再寻思用词,也许是于事无补的无力感让她不舍得再去为她搜肠刮肚。她假装很认真地准备高考。高考后的各奔东西没带来多少伤感,有的反倒像是解脱。给自己一个信念,努力考出一个好成绩,逃出这个囚笼。
高考后,大家暂时忘记考试时的喜怒哀乐与对未来的猜测,策划了一次告别的大狂欢。芷芸没有参加,她知道这场狂欢中,热闹是他们的,她只有落寞。她忘不掉过去的悲欢,无法确定未来的离合。她断掉跟高中同学的联系如同断掉她跟思瑜的开始和结束,假装没有那三年,只有初中时纯纯的悸动,未完待续的笔迟迟不落下,也许永远不落下,他们的欣喜永远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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