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时思瑜又转回了一班,两人又同班了。此时关于三人的闲言碎语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彼此关系的疏离而烟消云散了。思瑜想:“芷芸本就不善言辞,也许她只是还不习惯现实中的接触,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是受了距离的拖累。现在我回来了,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没想到芷芸对他却是一股怨气憋也憋不住。
他们坐在隔壁组,分属两个互相竞争的英语小组。两组要在平时听写c练习和考试中进行pk。每天早读课的最后十分钟,两组队长要交叉给对方的队员听写,根据结果老师会进行相对奖励和惩罚。作为组长,每到这时芷芸就会挑很难的单词听写或者在修改c打分时各种挑刺,还在思瑜的本子上各种挑衅地涂鸦,十分咄咄逼人。
思瑜的组员主张思瑜报复,他却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组员道:“她成心刁难,我们如果任她揉捏,肯定是我们落败,会遭受惩罚的。”“要给他们的奖品我来出就好了。”“除了物质上的损失,还有面子会挂不住啊。一群爷们一直输得一败涂地,多难看啊。”另一组员解围:“跟女孩子不要太计较。大家玩得开开心心地就好啊。”
午休时,芷芸来得比较早,周围同学不多。思瑜假装津津有味地提起对面楼初三学长学姐的暧昧:“你瞧他们。那个女生太主动了,一直向那个男生靠近。瞧,手牵上了。嗯,差不多要亲上了。”芷芸只是微笑不语。她想:“唉,以后我们也要搬去那栋楼,以后我们也会站在那个栏杆旁,以后我们却不会是他们。”思瑜却懊恼地想道:“我怎么能跟她讲这么轻浮的话,她是不是已经觉得不喜?”
刚上过体育课,芷芸脸上浮现运动过的潮红,思瑜同桌指着她的脸笑道:“哈哈,她的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一样。”他接口道:“白里透红,像一只红苹果”。她只侧身瞪了他们一人一眼,依旧不多言语。
某天思瑜穿了一件蓝色毛衣,芷芸特别喜欢,跟丽莎道:“他的毛衣好好看啊,这种蓝色跟这种材质搭配起来刚刚好,简直绝配。我也好想买一件,可是都没看到,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趁芷芸不在,丽莎问思瑜:“你那件蓝色毛衣在哪买的?”他回:“是我妈给我织的。你要买?呃,你喜欢,还是送给谁?”“不是我喜欢,是芷芸喜欢。下个月就是芷芸生日了,我想刚好可以买给她当生日礼物。”“蓝色毛衣在商场有得卖吧。”“她就是喜欢这种蓝色跟这种材质的搭配。不一定非要毛衣。”
周末,思瑜回了一趟家,请母亲把蓝色毛衣拆了,改织成围巾。母亲白眼:“我可以用新的毛线给你织,拆下来的线怎么织围巾,不得丑死?”思瑜想:“我只是想通过它,把我的热情传导给她,融化她冰冷的心。可是,如果围巾太丑了,怕是我的心意她都不想接收。”只好妥协:“那就用新的毛线吧。”
收到心仪礼物的芷芸满心欢喜,虽然她不知深意。也许也正是因为不知深意,这份欢喜七分源于对礼物的满意,只有三分因为送礼的人。得不到时永远在悸动,得到了却云淡风轻,也许不是由于拥有时不懂得珍惜,非得失去时才追悔莫及的陋习,仅仅是因为她使劲时他后知后觉,他姗姗而来时她已抽身而退。他是想挽留她的,可他跑着c想着,却没有开口,她亦没有回头。距离近了,碰到她的手了,他想:“如果她回应了,我一定喋喋不休。”然而她只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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