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午茶。

    章为忠卡着时间到的，见到申茗一个小姑娘，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诧异。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样子，虽然已经有一般的白发，但看上去依然精神矍铄，脸上挂着笑，但看不出来是否发自内心。

    申茗站起身笑着和他打了招呼，请他坐下，自己才落座，对他道，“很抱歉打扰到章处长，但因为这件事太重要，我不得不在明知会打扰您的情况下，还要为之，请您谅解。”

    章为忠依然带着笑，问，“你知道之前有人找过我？”

    申茗点头，也不隐瞒，“做了一些调查。”

    章为忠道，“那你有没有查到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似乎帮不上你什么忙。”

    申茗笑着摇头，“我们知道您什么都没做，但您可以帮助我们。”

    “帮助你们的条件，就是帮我找回损失？”

    “对！”

    “说说看。”

    申茗抿了抿唇，组织了下语言，道，“内幕交易的事，肯定是不存在的，但云斯理因为这件事，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正在筹划的投资公司也不得不暂停，受到了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损失，我们不能对这样的刻意诽谤忍气吞声，所以，我们会在合适的时机，起诉责任人，我们希望您可以成为我们的证人。”

    章为忠继续问，“报酬呢？”

    “云斯理的新产品成立后，您有优先购买权。”

    “这个好像不是很吸引我，而且，你怎么保证我的收益率。”

    申茗心里暗骂老狐狸，但面上依然带着笑，“我们可以单独跟您签订20收益率的保证，但如果最后收益率高于20，多余的部分我们会扣掉。”

    章为忠笑意加深，问，“你凭什么觉得，正在承受私募基金损失的我，还会相信你们？”

    “因为云斯理的能力，出色到让人怀疑他有内幕消息！”

    “哈哈哈哈”章为忠突然笑起来，笑得爽朗，但在公共场合也并不让人觉得无礼。

    但申茗并没有放松，她直觉这老家伙没那么好说话，果不其然，章为忠笑完了，接着说，“时间要从我为你们作证的那一天开始算起，签订20收益率的协议，最后多出的部分我也要。”

    听到这荒唐的要求，申茗反应有些剧烈，“不可能！”

    章为忠用她刚刚的话反驳，“你不相信云先生的能力？”

    申茗一句“相信”差点脱口而出，幸亏反应及时咽了回去，看到章为忠略显失望的神色，她暗自庆幸，差点着了这老狐狸的道！她恢复了脸上的笑容，道，“他的能力怎么样是一回事，答不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是另一回事。且不提保证20收益，不接受风险，只享受收益这样的条件。单说时间问题，我就不可能答应，这样不仅显得我蠢，也显得您狡诈。”

    “其实你是想说我贪婪吧？”

    申茗嘴唇动了动，没有否认。

    章为忠叹道，“贪婪是所有人类的本性，我不例外，你们也一样。你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高收益产品，跟我签一个看起来挺有诱惑力的协议，就想要我出来帮助你们，这样的行为，难道不是贪婪吗？”

    这句话像是当头一棒砸在申茗脑袋上，令她脑中隆隆作响，所有的脑细胞都僵滞在原地。她信心满满的想着，一个保证20收益率的合约，绝对足够吸引人，今天的谈判就算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肯定也八九不离十了。没想到他会戳中一个她都没有意识到的要害，她用来跟人谈判的东西，只是一个设想而已！

    看着对面的章为忠没有多少变化的表情，她想要反驳，但根本无从反驳。

    她开始觉得手足无措，她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滑稽，信誓旦旦的说要和云斯理并肩而行，却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