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般的太阳大喇喇地挂在天上,一丝儿云彩都没见着。大片的金黄色带着炽热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好半天了,竟连一丝风都没经过。
一个连蝉都热得没有力气吱声的闷热午后,这样的温度总归让人有些烦躁。
没有丝毫睡意的程恪起了身,回房间的时候程明泽还在睡着,好巧不巧,在门口碰见了池明言,后者轻蔑的目光挑衅地扫过面前的人,轻哼一声下了楼。
大哥竟然说让自己不要去招惹程恪?就这么小花瓶儿有什么好忌惮的,瞧瞧那小细腿跟筷子是的,还没他胳膊粗呢。池明言嘲讽地勾勾唇,撩了撩额前的发,笑了。
莫不是怕他把那小花瓶儿惹哭了?
这样说来才有些像话。
客厅里没人,池明言懒散散地半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节目,只有画面没开声音。
无聊的电视剧,插播了一段颇没意思的广告。池明言兴致缺缺地看着,却也懒得换台。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伴随着一阵清爽的男士洁面乳的味道。程恪换了一身休闲的运动套装,径直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视线都未曾偏离一分。
池明言微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两个人皆是无言,安静地看着电视,无声电视,画面正好切换到某婷的紧急避孕广告。
气氛,突然之间有那么一丢丢的诡异与尴尬。
池明言支肘撑在沙发靠背上,余光不住地瞄着对面的男人。这样令人羞耻的广告,这个人竟然能看得如此面不改色,甚至还饶有兴致。
不光是个瘦弱的小花瓶儿,还有点猥琐变态。
鱼干啊鱼干,幸亏你有我这么个好哥哥,不然的话,被这小子骗了卖到山沟沟里,你还乐颠颠帮着人家数钱呢吧。
“看够了吗?”
在池明言同志内心戏颇足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道冷冰冰的声线,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悦。
“没有。”
被发现了。
那又怎么样,他池明言敢作敢当,偷看就是偷看,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故而挺直了腰板,十分大爷地翘起二郎腿,理直气壮地开口。
程恪大概也是没想到这人的脸皮竟然如此厚实,偷窥别人如此理直气壮,跟那小东西做错事不讲理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男他和女他毕竟不一样。
容忍度不同,一个正无穷,一个负无穷。
“那你继续看。”
清冷的声线,紧绷的唇角,以及那蹙起的眉头,无一不彰显着程恪此时并不美好的心情。
池明言没有搭话,傲娇地哼了一声,而后继续看着那无声的电视节目。避孕某婷结束了,女士内衣的销售广告又闪亮登场,时间很长,一播半个多小时的那种。
广告里插播电视剧?
池明言越发没了兴致,恹恹地斜躺着闭目养神。如果程恪不在,那他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伸手摸过遥控器换台,可现下——
敌不动,我不动。
谁动谁先输。
池明言没什么动作,程恪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换台。
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约摸着小人儿要起床了,程恪面无表情地起身,而后上了楼。
身后,原本阖眸养神的人,瞬间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神情紧紧锁住那人瘦削的身姿,直到那背影消失于最后一阶楼梯。
他严重怀疑,程恪是刻意下楼来挑衅的。
别问他为什么,男人的直觉!
上了楼,程恪愈发放缓了步子,轻轻推开她的房门,在门口处脱下家居鞋,直接踩在那柔软的地毯上,轻声靠近着,生怕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