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陷入情感就会变得不可理喻,容碧影飞快的瞥了一眼胡氏,想看看她得知阴谋落败那一刹那的嘴脸。
胡氏一反常态,俨然急于辩论的模样,不客气的说道,“严画师,宽容是种美德,然而包庇就得另当别论了。我们决不能姑息小人在容府继续兴风作浪,破坏我们容府的声誉。”
“谁是小人现在定论为时过早,”严知画不紧不慢的看了看包扎的一丝不苟的手,清俊的脸上寒意森森,“花粉是我自己不小心碰上的,怨不得其他人。哪怕这只手废了,也是我咎由自取。”
严知画的话语里带着嘲讽,谁人下毒,他心知肚明,久别重逢以为胡氏忘却前尘往事,几天相处下来,怨毒却比以前更甚。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还想栽赃夏氏显得力不从心,胡氏不甘心放弃难得的机会,努力拼凑词语,始终零零碎碎组不成句子,“花粉但是”
“好了,”容云威有意打断胡氏的话,脸上愁容舒展,恢复大度有礼的仪态,“严画师说此事是个意外,我们就适可而止吧。”
意图很明显,胡氏脑筋转的快,霎时明白既然有人为此事负责又不损容家颜面,容云威何乐而不为,很爽快的了结此事,皆大欢喜。
在容云威讲话之时,严知画不动声色的弯腰,捡起将搁在茶几上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对折,安妥的塞到自己的衣襟里。
他的动作悉数落在胡氏眼中,她一双琉璃珠般的黑色深眸,射着歹毒的寒光,深深地剜向夏氏,正巧看见夏氏眉眼含着动容感激凝了一眼严知画,恨不能千刀万剐以泻心头之恨。
容碧影敏锐的感受到一份敌意,抬眼就朝胡氏母女看去,清楚的看到到胡氏双眸似凌厉毒箭,弥散着想要致她们于死地的意念。
这小眼神毒极了,很好,十几年的伪装骗过所有人的眼睛,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胡氏的计谋得不偿失,既没有陷害成夏氏,还让严知画对她的认识更近一层。
天欲令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容碧影嘴角轻笑,突然心口一阵尖锐的疼痛,身体从里到外凉透,不知不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脸色由黄转成惨白。
“哪不舒服?”耳边温和的声音响起,和煦的语气轻轻扑在脸上。
容碧影想开口,动了动唇瓣,终因为心口太疼,一个声音都无法发出,长长睫毛不断的颤抖,很快被泪水一只抓在衣襟的小手,不容拒绝的被一只大手温暖的包裹着,三根修长有力的指头打上手腕脉搏。
容碧影侧过头,云崖古潭般的墨瞳瞳底一丝担忧一闪而逝,没入瞳心深处,薄唇紧紧的闭着,整个人沉寂的可怕。
没有来由的心头刺痛,铁定和自己中毒有关联,难道说自己的限期提前了?不是说好一年的吗?就知道这个须没长全的少年靠不住!
心中突然有些懊恼,待没有那么疼的间隙,她想要抽出手,云崖好似没有感觉到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上加重了力道不让她挣脱,继续搭脉。
“不如让为师瞧瞧。”郁神医觉察到云崖不同寻常的静默,想要出手相助,何况又是容家的大小姐,他不能见死不救。
话音未落,云崖极冷极淡的嗓音响起,“不敢有劳师父,徒儿自会解决。”
郁神医老归老,还不糊涂,他听懂云崖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若不是敬他是师父,恐怕语气还没现在客气。
但有一事不明,云崖从小跟随自己,还是第一次有违师命,他最器重的徒儿怎么会在一夕之间从淡雅公子变成黑面罗刹,郁神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云崖身边的容碧影。
“我想要”容碧影拼劲全力发出细如蚊呐的声音。
云崖伸出修长的手臂绕过容碧影娇小的肩膀,将她横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