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的第二天,这次县试中试的二百多名学童,齐聚在学宫的明伦堂前,听候刘元白和秦教谕的训话。这也算是这批学童们的拜师礼,从今天起,他们也都算是刘元白和秦教谕的学生了。
以后见到刘元白和秦教谕,他们都得称呼老师,在接下去的府试c院试c乡试c会试的时候,再填写自己的老师时,也必须要写上刘元白和秦教谕的名字。
官场上,能够迅速形成利益集团,这是个非常大的因素。复杂的师生c宗亲c同学c同乡关系,很自然的就形成一张严密的大网,让人身陷其中,难以自拔。
刘元白一开始的时候,想拙落章旻青,就是出身东林的他,不想与章旻青这个天然的浙党牵上这个关系。作为政治上的敌对派,这有可能影响到刘元白自身的利益。
而后之所以会改主意,不但录取了章旻青,还点了章旻青的案首,不过是他的关注重点,从眼前的集团利益的“利”转移到长远的青史留名的“名”上去了。
不仅如此,还因为章旻青后来报考的武生县试与接下去在四月初九要考的府试有冲突,特意将原本也定于四月初九开考的武生县试的日期,推迟了半个月,改到了四月二十五。方便章旻青能在考完宁波府的府试后,能及时赶回慈溪参加。
站在明伦堂下最前面的章旻青,眼下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他现在着急着回家。
若非沈国模告诉他,今天的训话拜师仪式和训话之后,这次县试的前十名在县衙参加刘元白的宴请,是县试中取者必经的惯例,他在两天前就赶回去了,甚至都没有耐性等到放榜,反正是否取中在他考完最后一场之后,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他急着回龙山,有两件急事要办。
第一件事,是他想到了控制沼气管道的陶瓷阀该怎么做。
那天考完县试的最后一场,在回杨府的路上,经过了一家福建漆器店铺,看到店铺里的匠人正在修补漆器的漆膜。突然想到可以用生漆来做陶瓷管道的粘合剂和密封剂,就在那一瞬间,他福至心灵的想到,用作密封剂的还有油脂。
想到用油脂密封,一直困扰他的陶瓷阀的难题也迎刃而解。阀门采用柱塞旋通阀,阀体可以用陶瓷烧制,加上螺纹,阀芯采用木制,用油脂做润滑剂,兼顾防腐和密封。
他打算回龙山后,自己先用木头做个实样出来,然后让章财生拿去按照实样召集工匠来制作。
第二件事,是这些天里,温瑀把之前学到的情报搜集知识用于了实践,并且取得了成果。
对于他们这帮龙山所子弟来说,怎么给孙坏水一个深刻的教训,无疑是他们眼里最迫切的事。只是他们之前想的在过年之前,把孙家的年猪偷出来宰了的方案,被章旻青给否决了。
尽管这样,他们却并没有死心。
温瑀在学了章旻青教授的那些情报搜集方法之后,就把实践对象定在了孙家。对孙家以及孙家的店铺采取了监视c跟踪c收买等一系列的手段。终于发现孙家在近期有可能要出海再次去海贼那里去接货。
趁着贺海生兄弟的心,那就是把这件事捅给松浦巡检司,让他们派人埋伏在孙家卸货的码头附近,等孙家去海贼那里接货的船回来,抓孙家一个人赃俱获。
为此,贺海生专门跑来县城,找到住在杨家的章旻青,询问章旻青的意见。
以常理论,这个办法是个最简单有效的,就算孙家得到县尊刘元白的庇护,不定他们家一个沟通海贼的充军大罪,也至少能让孙家失去那批货物,大大的损失一把。
可章旻青总感觉这个方案有些不靠谱。
孙家敢明目张胆的做给海贼销赃的生意,如果没有水师和县衙的庇护和默许,是很难做的。
接赃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