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大哥通知大家后的第二天,就有人回来了。
第一个回来的,是赫缚歌。
那时我正在打扫着大堂,一道身影倏忽出现,遮住了门口散漫进来的日光。太阳初初升起,将影子斜斜拉长,硬伸到了我的脚边,像是故意吸引着我的注意。
我抬起头,望向他,虽然背着光看不真切,却能实实地感受到他的疲惫。
他气色很差,面无血色,眼窝深陷,嘴唇惨白,面部倒没有不洁,衣衫也十分整齐,想必是先躲在一旁整理了一番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明明很担心,却又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却说不上为什么觉得松了口气。
对视了这许久,我们都没有开口,不过大约是他觉得尴尬,对不住我,不好先开口,还是我这边先松松口让他知道我可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咳咳,那个”
“笑笑。”他声音沙哑,又隐忍。
欸欸?
“喂你怎么这么快!不是,我明明听见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你人就在我身边了?不是不是,这不是重点,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这一见面就抱我可说不过去了吧!”
没错,这个不知轻重的登徒子,竟然抢在我开口之前先开了口,并且强行抱住了我,让我觉得非常被动,被动通常是因为弱小,这不是明摆着打我脸吗!
“对不住,笑笑,是我过激了,你别生气。我、我只是,太开心了,我,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笑笑,我真的好怕,我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我怕再也见不到你。”赫缚歌手忙脚乱地松开我,退开了几步,魂不守舍的样子,连踩在了我刚刚扫地时堆在一起的垃圾上都不自知。
我偷偷一笑,使坏心眼故意不告诉他,算是对他当日弃我而去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本姑娘福大命大,才不会死在一个区区白巫手中。”
(某雪:喂你说谁区区!)
“呵呵,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们家笑笑福大命大本领也大,自然、咳咳、咳咳咳咳咳、不、不会有事的。”
赫缚歌正说着话,突然猛咳不止,虽然他故作无事的模样继续说完了话,但是鲜血却从他的牙缝和嘴角溢了出来,还是黏稠稠的黑血,明显是旧伤未愈。
“喂!赫缚歌,你怎么了?你、你咯血了!都这么久了你的伤还没治好吗?”
“堂堂男子,铁骨铮铮,几口血算什么,不要紧,不过是赶路辛苦,引发旧疾罢了。”他摆摆手,施了个术法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衣服上一丝血迹也看不出。
“我、我虽然精通各系封印术法,却唯独医术不通,你先坐下歇会,我去请万大哥来看看!”照他这个逞强的模样,这一路上为了赶回来引发旧伤,不知道呕了多少次血,又多少次被他整理干净。难怪他气色不佳,着装却整洁,不过都是做给我看的表象罢了。
决定者,赫缚歌为了这个名号,承担了太多。他永远要做出一副打不垮的模样,撑着驭傀这个庞然大物。
“不用。”赫缚歌拉住我的手,虽然没使劲,却让我顿住了脚步,我还没来得及理解从手心传到心脏这酥酥麻麻的感觉,赫缚歌同往常一样自信又清澈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分开太久了吗?你可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的第十天穴中的天罚之力,就是针灸之百生针,若论医术,整个筝社却没人能与我比肩,你还要去请谁呢?”
“额,这个,多个大夫,也好多个参考,你说是不是”
“你什么时候竟然会担心起我了?你不是一向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吗?”
“我我是担心你死了,没人帮我和社长讨要那本天语术法封印术的秘籍。话说社长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