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沧海小,衣上白云多。”
叶飞再一次步入正门上刻着“白云居”陈启礼的小楼的时候,心中又均涌起安详宁和的感觉。
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杰构地乃幽,水如碧玉山如黛;诗人居不俗,凤有高梧鹤有松。”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窗,可以看到周围郁郁花草c葱葱翠竹。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董建明站在台阶上恭敬地说道:“三公子请进,大哥已经等你多时了!”
叶飞微微一笑,拾级而上。枪
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就是陈启礼的寝卧之所。
这时陈启礼正一个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听到叶飞进来,柔声道:“阿飞你终于过来看为父了!”
叶飞在后面忙恭敬的回答道:“义父,都是阿飞不好,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拍电影,没有及时过来看你”
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吊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陈启礼穿了一件白色太极服,虽因背着见不到他的容颜,却有一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叶飞想着自己的疏忽,看看前面桌上的美酒,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陈启礼叹了一口气,道:“有酒当醉,人生几何!”
他的语气透出一种深沉的无奈,使人感到他定有一段伤心往事。
陈启礼现出一个心力交瘁的表情,缓缓坐下,取过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苦笑道:“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刚开始也是个好学生。”陈启礼缓缓道。
叶飞微微点头,他也知道作为大陆移民到台湾的那代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穷二白,那个时代的人起家也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困难,并且还要忍受岛上本地人的歧视。
“我刚开始的时候,本想好好读书,将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可是那时“二二八事件”结束不久,台湾人对外省人心怀仇恨,时常伺机报复。在当时我读书的东门小学,我这个“外省人”成为被本省学生欺负的对象,就此开始了用拳头说话的历程。我读小学一年级,全班连我一共三个外省的,那另外两个就常常被打,不敢反抗。我的个性,不喜欢人家这样对我,所以下完课班上有些人来打我,就大打出手。然后到后面演变成每天下完课,全班来打我,再接下来就是整个年级的学生一下完课,统统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整个年级都来打,我就一直奋战。那个下课铃声根本对我来说,就是拳击台上,擂台上的那个铃声,每一堂下完课,就是一场拳击赛。我从小这样打上来,我的实战经验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陈启礼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接着又幽幽的说道:
“从小学一路打到了初中。这期间,台湾太保猖獗,尽管奋起反抗,我依然还是太保抢劫和欺负的对象。我在强恕中学上学时,遇到了一件使他足以变我人生态度的事。有一次,我的手表c钢笔被一名大几岁的人抢去了。我找到父亲和校长,却没有解决问题,我从此悟出一个道理:学校c家庭并不能自己解决什么问题,朋友c拳头才能显示真正的力量。”陈启礼说着,眼睛里冒出一道精光。
叶飞只是静静的听着,心中更多了几分感慨,这世上又有谁心甘情愿昏黑道呢?
“我老家在四川,那可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陈启礼脸色好像好了很多,眼神也逐渐变得慈祥起来:“自十二岁离乡,直到五十岁,我从没有一刻不是过着流浪的生活,只不断的变化和刺激,才使我享受到生命的姿采。直到二十年‘江南案’爆发,才安定下来,虽仍不时周游四方,但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