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崔崇等人由朱雀门进了皇城,前后左右均穿了朝服的臣子。见了崔崇,不少人纷纷拱手招呼,见了其后抱着的崔瑾,无不多看几眼。
面对大家或惊奇或揣测或鄙夷的目光,崔瑾面不改色,依照崔崇的吩咐行礼。突然,他看到李俊和两位表叔过来,忙喊道:“叔祖!过年好!两位叔父过年好!”
李俊笑盈盈地道:“瑾儿嘴真甜,今日叔祖可没有打赏哟!”
崔瑾笑道:“明日再去给叔祖和叔父c婶娘拜年。”
“小机灵鬼,不就是让叔祖明日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压崇钱么?”李俊哈哈大笑。
一个上着绯色朝服c身体瘦小的老臣走过来,先互相拱手招呼,然后笑问:“崔侍郎,这可是你那书法自成一体的孙儿?”
崔瑾听祖父称这位为“虞学士”,便有些怀疑,而后老爹又在耳边低声道:“这是虞世南,字伯施,秘书少监,圣人称其德行c忠直c博学c文词c书翰为五绝。”
见祖父看过来,崔瑾忙拱手道:“虞学士过年好!”
“过年好!”虞世南笑眯眯地道,“前几日某瞧见崔小郎君的字,不敢相信是四岁幼童所书,想当年某连握笔都不稳呢!”
“虞学士过奖,小子惶恐!不过是那几年无法动弹,又担心自己会真成废人,所以便整日在心里练字,不料竟也有些成效。”崔瑾忙解释道。
虞世南抚着白须,赞赏地点点头,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那几年你受了些苦,但经过磨练,不仅心性得以锤炼,也因心无旁骛而能多学c多看c多思,故,才识较旁人更胜一筹!不过,再好的天赋也得勤学不辍啊!”
崔瑾正色道:“多谢虞学士提点,小子谨记在心,不敢懈怠!”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若是以后有空闲,可来寻某!”虞世南道。
崔瑾一听,大喜:“小子定会常去打搅,唯恐虞学士到时会烦不胜烦呢!”
“某年老体衰,也不能经常上朝,在家也是闲着,倒不如与崔小郎君一起探讨书法。”虞世南笑道。
崔瑾忙恭谨地道:“不敢言‘探讨’二字,小子只求得虞学士指点一二便已满足。小子想初三前去拜年,不知可否方便?”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是打心眼儿敬佩。
虞世南认真想了想,道:“初三还有些亲友前去,人多嘈杂,初四倒是清静下来,你可那日来。”
“那么,初四上午小子再去打扰!”崔谨道。
崔崇父子三人面面相觑,不料如此简单,崔瑾便得虞世南另眼相待。若是,能经常得虞学士指点,还用烦恼给崔瑾请先生之事?
“咳咳!瑾儿,你既得机会,便要好生向虞学士请教!”崔崇肃然道。
“虞学士不仅擅长书法,学问也是极好的,能得其指点,是你的福份!”崔慕补充。
“正是,瑾儿,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这位可是当今大儒,你切不可因自己有几分才气便自以为世!”崔芮说得语重心长。
“是!祖父放心,孙儿定会虚心求教,不耻下问。叔父放心,侄儿会好好把握此机遇。阿耶,您放心,儿子会以师礼待之!”崔瑾一一回答,表决心。
“就你机灵!”崔芮敲敲长子的脑袋,嗔道,随即不服气地嘀咕,“也不知虞学士怎就瞧上你了?该不是老眼昏花了吧?”
崔瑾眨眨眼:“阿耶,那是眼缘,也就是一见如故。”
崔芮撇撇嘴。
接近承天门,打招呼互相拜年的更多,一些官员也耳闻崔瑾书c画c琴c诗颇有天赋,又见其落落大方,礼貌恭谨,纷纷称赞。
进了承天门,崔瑾也知道了自家老爹办公的地方,就是经太极门,在太极殿右边的门下省,与弘文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