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洛帝根本不关心自己是不是凶手,他只是想为这次闹出的事情找到一个“凶手”而已。吴妃侍的父亲是南郡总督,洛帝是断然不会拿他重重开刀的,那么剩下的唯一一个软柿子便是自己了。
“臣下谢陛下不杀之恩。从今往后,臣下定会在紫葭宫诚心礼佛,为陛下和万河国祈福。”他感到自己的声音和冰水一样冷,流淌过四周黑暗的空气,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诡异的安静之后,叶霍突然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臣下听闻紫葭宫里虫鼠极多,前段时间刚进去的夏御侍也在里面得了失心疯。这样的环境,就算是戴罪苦修,也很难静下心来。臣下斗胆望陛下改善一下紫葭宫的生活条件,让顾氏安心礼佛。”
“居然有这等事,朕怎么从未听说过。”洛帝瞥了身边的冷皇侍一眼。
“莫说陛下整日为国事操劳,臣下也是第一次听闻此事。都怪臣下考虑不周,臣下甘愿领罚。邹全,你赶紧带人去紫葭宫一趟,稍后本君会亲自前去查看情况,再做下一步的决定。”冷皇侍也向洛帝跪下了。再高位分的君侍,只要是有过错,都必须向自己的夫君的下跪,以示顺从。
洛帝自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心头肉,反倒是觉得叶霍多嘴,心里对后者的喜爱少了几分。他有些意外一向机灵的叶御侍怎么这次如此没有眼力,不懂得揣摩自己的心思了。
而叶霍本来也没想要多得圣宠,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秘密被“顾御侍”猜到之后托人散布出去,于是他选择了在关键的时刻向后者示好,挽救彼此的关系。那天在司秋贵侍的生辰宴上,那人的表现确实有些过火,让他难堪。话说回来,就算顾思书真的是凶手,那又如何呢?天道轮回,苍天有眼,该他遭的罪还是得遭,自己再怎么帮都没用。
“臣下已是‘戴罪之身’,赎罪为先,不敢奢求太多,再苦的环境臣下也能承受。”他不知道叶霍为什么要帮他,但这情他还真不敢随意领,表面上必须得推掉。
听到他说自己很能吃苦,众人不禁想到他曾经当过御膳房这些地方的宫人,幸灾乐祸中又多了几分轻蔑。本来出身就不好,还惹出了这等祸事,进了冷宫以后恐怕是再难重见天日了。
“别这么说,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记住得到的教训,用心改过就好。本君会命人将你的住处收拾干净,平日的饭菜也不会太少。”冷皇侍温言道。
这人每次都是这样惺惺作态,假装仁慈,可是徐意山却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这样被动接受的好意令他厌恶的同时,心里更是隐隐有些烦躁。
他其实早就厌倦了被安排,被控制,被陷害,但他无能为力。正当他开始想要改变这种情况,主动出击的时候,命运又给他开了这样的玩笑,让他被丢进了冷宫。在冷宫里别说是往上爬了,就连淮王交给他的任务恐怕都难以完成。他该怎么办?
一大清早,徐意山带着贴身宫人小范,两个人带着满身凄凉来到了紫葭宫的大门口。朱漆的木门已经半朽,颤颤悠悠地让开了半边身子容他们进入。甫一进门,他就感到头顶上湛蓝的天空似乎都变得灰暗了——枯黑的老树,灰色的墙壁,窄窄的一方天井,上头的似乎不是蓝天,而是一块脏了的抹布。几个宫人在院子里来来回回,上蹿下跳地捉着老鼠,一旁蹲着几个主子模样的人在看热闹
“哟,有新来的啊,长得真不怎么样啊!”一个下巴极尖的青年男子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好奇道:“说吧,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大家快来看新人啦!”尖下巴男子身边的圆脸少年按着他的肩膀“噌”地跳起来,又“噌”地一下冲到各间厢房门口,“梆梆“地敲着门,活像那地上到处乱窜的大耗子。
在“大耗子”的努力下,院子里霎时间开了好几扇房门,几个尚未梳洗的少年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