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移向安静的如是楼,楼檐红纱蔓舞,屋内散发着淡黄烛火,若是在寻常时刻,过路之人必定能够在脑海中想象出一百种不同的奢靡场景,但在此时陈铜雀的眼中,紧闭的纸窗背后,是段瑶琴那张狰狞的脸。
七位黑衣人原本是想静待白狮楼中众人醉酒后再发起暗杀,这是能够将损失降到最低的方式,但就在一切按部就班的时候,却被在楼顶喝酒应该已经大醉的陈铜雀发现踪迹,更加出其不意的是翠玉楼顶那位擅长公孙连珠箭的家伙仅仅一个呼吸间就绞杀了己方四人,唯一一个触摸到不惑境的同伴更是在势若流光的飞箭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找阎罗王报道去了,这种进一步可能死,退一步却必死无疑的场面下,仅存的三人便想着拼死一搏,只期望面前这两人仅仅是警觉性高于常人。
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事情往往是你越希望它如何,它越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在道家这叫执念,在佛家谓之贪嗔,陈铜雀和曲功成所表现出的实力大大出乎了三名杀手的意料,也让躲在如是楼角落小心翼翼观察这场战局的段瑶琴心底打鼓,哪怕没有对面楼上的天外飞箭,七人估计也没有活下去的本事,曲剑近奔至一半便停下脚步在一旁看戏,曲功成直接一记手刀洞穿了那名黑衣人的腰腹,从后朝前,手掌在肚脐附近挣脱出皮肉,溅出满地鲜血。
陈铜雀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留几分心思在翠玉楼顶,只要对方一有风吹草动,必然无法再次逃过他的眼睛,他得时刻提防着那人是以四条性命做诱饵而最终目标却是自己的可能性,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不是没有。不过对面那人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现身,陈铜雀被两名黑衣人纠缠也分不开身,只好一边提放着屋顶上随时可能出现的冷箭,一边在两人的围攻下游走。
曲功成解决掉了一人之后,再次投入战场,陈铜雀压力稍减,浑身有一股火辣的疼痛感,如同被火焰灼烧,一些刚刚结好的新痂似乎又走了崩裂的迹象,但并不影响他动作的敏捷性,被曲功成分摊走一人之后几乎眨眼之间便找到了对手的漏洞,右臂一挥,手肘直接轰在对方的颌骨,紧接着一掌排在他的腹部,黑纱蒙面的杀手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脚重重的踢在腹部,瞬间人事不省。
曲功成动作稍慢,但也只是电光火石间便解决了对手,不过与陈铜雀不同,他再一次赤手空拳解决了对手的性命,双掌如雷霆,直接将那人的脑袋像拍西瓜一样拍的四分五裂,红白相间,煞是惊悚。
曲剑近一边提防着对面房顶一边移步向陈铜雀,问道:“要不然我过去探探?”段瑶琴越是想要将陈铜雀置于死地,曲剑近也就愈加相信陈铜雀就是那个能拯救他一家的性命的救世主,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越是处在权力的中心,确实难有手足兄弟情,他们四人如此,三位皇子亦然。
陈铜雀摇了摇头,握紧右拳,将手放在胸前,轻轻在胸口锤了三下,双眼盯着翠玉楼顶。
一片黑暗中,轻柔铺展开一个壮硕的身影,背负的那张巨弓竟然比他还要高出几分,难怪那几只箭矢迅疾如奔雷,朦胧月色下的影子在陈铜雀他们眼中只能看清做了一个模糊的动作,却让曲功成轻舒了一口气。
巴蜀除了皇室禁脔白马羽卫稳坐天下第一骑之外,还有一直数量稀少但人人皆奇人异士的地下组织,这支由丞相诸葛洞烛经营了二十多年日趋完善的队伍,不接受巴蜀皇室的管辖,却终身效忠蜀皇,在进入这支队伍那一刻便发誓为刘氏献出心脏,也不知风烛残年的老丞相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能够如此忠心耿耿,不过近期陈铜雀这位未来蜀皇却因为他们的存在而越加提心吊胆,一辈子兢兢业业的老丞相入土之后,这支被命名为“熊猫”的队伍会不会成为第二支“流沙”,到时候这一群有组织的队伍又有谁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