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低低应了那一声, 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 霎时间感觉轻松无比, 就连伤口也感觉不到疼痛了。长久以来, 他一直在克制, 一面情不自禁为祝玉妍所吸引,一面又深知她冷清奸诈不可信任而痛苦烦闷。而今虽然还是不知道祝玉妍真心假意,但痛痛快快地交付信任, 纵使最后是欺骗也好做个了断,总归要比这不上不下犹犹豫豫地好些。
这般想来, 宋缺看着祝玉妍的目光愈发炽热, 像是要将这许多年的求而不得之苦一起倾注爆发出来。他这模样,反倒让祝玉妍不甚自在。祝玉妍记忆中的宋缺是江湖人更是门阀阀主,自来都是冷漠矜贵的, 何曾有过这样侵略性十足的目光?
她忍不住身体轻微后退,却被宋缺拿手臂狠狠卡住,甚至不顾伤口,侧身而起强行地将她桎梏在胸前,哑声道,“别跑, 我不动你。”
宋缺不说还好,他话一说出来,祝玉妍便感觉到腰间抵着一硬物, 隔着薄被也生龙活虎斗志昂扬。她虽号称阴后, 是魔门妖女, 前生也经历过□□生了个女儿。但真正说来唯有石之轩和霸刀的两回。一个是仇人,一个是看不起的厌恶之人,每回想起不是咬牙切齿就是恶心难耐,哪里还会有什么感觉。
可今日被宋缺这么一摁,闻着他身上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感受到这人的火热与隐忍,心里竟有种奇异的情绪。似是满足,似是骄傲,又有些小小的羞赧。乃至多少年不动的情念也被撩了起来,身子酥软掌心发热,恰似回到了真正的少女时期,又比遇到石之轩之时多了些坦诚热烈,要被融化一般。
她呼吸带急,粉唇张开微微喘息。此等动静哪里逃得开宋缺的听力?桎梏的双臂愈发用力,肌肉崩起,本就未愈的伤口便也崩裂开往外渗血。绕是如此,宋缺却仿佛没了知觉,丝毫不管疼痛,只抱紧了祝玉妍不松手了。
祝玉妍被他卡得死紧,温热又急促的呼吸在她颈间倾吐。那滋味奇妙的很,非凡不觉疼痛喘不过气,隐隐地反叫她心火烧灼,期待起后面几步。可祝玉妍到底未曾完全陷入,立马止住了这种想法,闭目调节。天魔十八层需要纯阴之身,突破之前她是绝对不能重蹈覆辙的。
她心智坚定,又有谋算,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平静下来。睁眼看到宋缺也稍稍平静,便推了他一把,笑声道,“小缺有伤在身,怎能这样着急,快起来让人家看看,别又渗血了叫人心疼。”
宋缺有些诧异地抬眼,却见她目光关切,眉眼清丽绝伦,全无往日调侃嘲讽之色,尽显温柔情意。
倒不似作假
他心中雀跃,有一种别样的满足,不由得柔和了脸色,带了二分笑意。若非亲耳所闻,谁能相信这话是由魔门阴后说出?
“一点小伤,无伤大雅。”宋缺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撑起身体,自己起身来。他身上的伤自然不能说轻,但对宋缺这执着武道的人而言只要活下来也就无什么大碍了。何况还有心仪之人在旁,更不能露半分弱态。
他不说,祝玉妍也能猜出这人几分心思。看他板着一张冷脸,耳根泛红,声音透出雀跃,不似往日冷淡,竟也觉得十分可爱。
忍不住凑上去,突然亲了下宋缺的面颊,看那白玉似的面颊微微发热,更是喜欢。又笑着要去勾他的脖子,却被宋缺避开,便故作嗔怒,“小弟弟好无情,才亲了人家转眼就又要躲开。这才多久,就被你嫌弃了”
她说着,扭过头,以手掩面。宋缺被她骗了好几次,哪里不知她是假装的?可偏偏对她提不起气来,有些无奈,又很是喜欢。
遂靠过去,语声透出认真,“我是何心意玉妍早该知晓,何必说这话逗弄我。”
祝玉妍放下手,撇着嘴转过来,“小缺还是这般无趣。”
宋缺眉毛一皱,“怎样叫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