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洲同行的那名侍卫叫高远,他驾着车马,追了三天也未追上南柳。
公主和雁陵是八百里急报的速度朝京城赶,而高远则要顾及马车上公主各处搜刮来给兄长侄女的各种新奇东西,速度快不起来。
高侍卫满心疑问,隐隐知道定是京城有事,但连赶数天,未听到什么重大消息,也没赶上公主,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搞错了,难不成公主还在洪洲?
直到入朔州境碰上另一边随公主车驾返京的侍卫们,他问了,才知确实是出事了。
这边的侍卫只收到了京城指令,令他们速护公主回京,虽未说明京中出了什么事,但问了和公主一道,从洪洲方向来的高侍卫后,大家揣测出,出事的可能是储君。
储君和公主自小心相通,一方有难另一方即便不在身边也能知晓。
如今公主如此不管不顾甩下侍卫快马回京,定然是储君出了问题。
储君一向康健,不可能突发急症,又想到公主回京车驾遭遇刺杀,侍卫们推断出,京中可能有人行刺,并且应该伤及了储君的性命。
快至京城时,高侍卫忽然醒悟过来。
他这些天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如今听到前方岗哨消息传来:公主快马已过阜城,如今已经进入昭阳京地界。
他心里咯噔一声,问同行侍卫道:“公主带回来的那个苍族人不是说,不会骑马吗?”
离开青云营时,南柳牵来两匹马,原本是想让拾京骑马看看外景,后来得知他不会,这才把人塞进马车,载他上路。
同行点头:“是啊,那人不是在你这车上坐着吗?”
高侍卫瞬间变了脸色,大声问前面传消息的人:“殿下随行几人快马过阜城关?!”
“两人。公主殿下和裴都尉。”
高侍卫惊道:“不好!我把殿下带回来的苍族孩子落下了!”
他匆忙拨出三人,立刻折返回洪洲寻找。
同行问道:“高侍卫,此事应如何上报?”
“莫乱公主心神,观京城情况,找时机上报即可。”高侍卫跨上马,沿来时路狂奔而去。
昭阳京连天大雨。
黄昏时分,南柳入京,快马闯宫门。
若不是后面疾行的侍卫抢先通报,宫门卫差点放箭示警。
主要是,南柳此刻确实不像公主。
雨势凶猛,出京时意气风发笑容恣意的少女,现在满身雨水,披头散发,发丝粘着皮肤,雨水顺着苍白无血色的脸落下。
一路上,南柳几乎从未歇息,眼中和唇上都是血丝,似是安在马背上的一缕游魂。
而她的马也一样。
这是她换的第三匹马,入朔州后换的千里宝马,马原本浑身雪白,毛色油亮,现在却和主人一样,,疲惫不堪,满身泥点辨不清颜色。
南柳驾马直奔入内宫,到了殿前才摇摇晃晃跌下的马,宫人们匆匆过去搀扶,她提着一口气,跌跌撞撞入殿。
“北舟呢!”
“公主殿下安心,储君无事。”
南柳也不知这话是谁说的,听到无事,吐出一口血,松了口气,当即昏了过去。
宫中又是一阵忙乱。
南柳可闯宫门直逼内宫门禁,雁陵在宫外就被拦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又问了什么,好像自己认识的朝臣都在,只听到有人说殿下中了双燕毒,心顿时如同摔在了雨水中,和迸起的雨水一起碎裂开。
再醒来时,已在床上躺着,房间是她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人。
雁陵跳起来奔出房间大喊:“递牌!我要入宫!”
侯府的仆役听见声音立刻奔出来劝,雁陵快步穿过庭院,被闻声赶来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