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昭不知贼军溃卒可曾发觉自己这一行人,却只是发觉贼军逃命的速度愈发加快了。
于是,李延昭命其余十一人稍微跟远一些,自己下了马,将马交给曹建牵着,他便小心翼翼地前去,尾随着前方几十丈外溃逃的那些贼军士卒。
另十一人吊在距李延昭十几丈外,以便突发情况之时随时支援。李延昭轻轻地拔出刀,握在手上。他心中异常紧张,以至于手中都出了汗,汗水渐渐地将刀柄上裹着的布条浸了个透。捏着潮湿的刀柄,李延昭一边小心隐匿着自己的行迹,一边尾随着那些贼军溃卒。
又走了个把时辰。那些溃卒钻出了树林,随即向着林外的旷野之上狂奔而去。李延昭走到树林边,细细观察,远方旷野上果然是有一片一片的帐篷搭建的简易营地。那些营地附近还有着一群一群被放牧的牛羊,放眼望去,不再青翠的操场上一片片或黑或白的牛群羊群来回动着,好一副悠然自得的牧场风光。
李延昭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幅风光图,他对着跟在自己身后十几丈的众人招招手,众人见后,迅速来到他身旁。李延昭细细观察了一下那旷野上的营地,对刘季武道:“季武,你且快马加鞭回去报告范司马,就说我已经找到了贼军眷属的营地,请求他前来援助,曹建,你与他两人同去,路上遇到贼军溃卒,不要恋战,务必快速将这消息报告给范司马!”
二人领命,上马而去。李延昭却一边观察着旷野之上的营盘,一边拿出了身上携带的胡饼,边啃,边喝水,边想着什么。
看来今夜又不太平了。李延昭招呼着此时身旁其余九人,命他们赶紧吃喝。他自己又爬上身旁一棵树,对着那旷野之中的营盘又是观察许久。
曹建与刘季武两人领命回临羌报信,两人也是一路快马加鞭,路上偶遇些许贼军溃卒,见得两人,亦是纷纷退避不及。只消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便回到了临羌县城。
顾不得喘口气,两人找到了范司马,并向他报告了已寻见贼军眷属营地的事情。范廷当机立断,立即集合所有骑卒,上马便向着两人指引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路上偶遇贼军溃卒,这一行人也没工夫搭理。只是不停地催动胯下马匹,务求迅速到达目的地。
听着东边隐隐传来阵阵马蹄声,李延昭跳下树,结束了他漫长而无聊的等待。不久之后,见得四百余骑奔驰而来,当先的范司马气喘吁吁地跳下马,随后在李延昭的指引下来到了树林边上。此时已是天黑,然而旷野上的那一大片营盘之中烧着一堆堆的篝火,在黑夜之中勾勒出一个营地的轮廓。
范司马望着远处那一片大得无边无沿的营盘,一时间竟没了主意。那么大一片营盘,其中的人何止几千上万?凭自己手下这四百来人,进去了不得是羊入虎口么?
范廷看着营盘道:“如此大的营盘,其中怕是不下万人。如若营中贼军眷属负隅顽抗,我等这几百人怕是难以善终。”范廷缓缓道。身旁李延昭亦是频频点头称是。
“观其营盘,未见有多少警戒防范,倒很像是家眷居住其中。营中那顶大帐,据我猜测,应是其部族首领的居所,如今首领应随贼军主力在湟水北岸。想必此时帐中应该是其家眷。如若动手,我等应当遣两队,各百人封住此营盘两道营门,余者直取那顶大帐,掳获帐中首领家眷,以此挟制营中余者。事态稳定之后,令士卒搜取营中武器,集中处理,并将营中乱贼家眷分批押走。各首领及大小将领的家眷由我押送至长宁县城,司马大人或在此处,或将余者押送至临羌县城看管。”李延昭深思了半晌,随即对范廷道。
范廷想了想,随即道:“便在此处好了。吾自当派人向都尉大人求援。”
“司马大人,其实还可以试着向西平求援。”李延昭挤挤眼,道。
“此事能行?”范